童主簿跟随陶知县多年,一向稳重,陶知县往日里懒的处理县务也都是由童主簿代为处理的。陶知县安慰沈青廪道,“沈公子,我海盐县不比别的诸县,这街市来来回回也就这么点地方,相信童主簿很快就把赵大人找回来了。”
这个秦继珉,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主!沈青廪压下心里的怒火,带着哲儿进了县衙。
县衙的宋典史,悄悄对陶知县说道,“浙西常平使大人不见之前,还问下官此处的烟花之地在哪?会不会赵大人去了……”
此言一出,陶知县尴尬,不知该不该告诉沈公子。
但沈青廪练武之人,耳力好,哪能听不到。
烟花之地!好个秦继珉,不愧是败家子,杭州的烟花之地没逛够,竟连海盐县这小县城也不放过。沈青廪气得差点拔剑要砍了院子里的花木。
“还不派人去!”沈青廪朝陶知县大吼,“绑,也要给本公子绑回来!”
即便是赵大人的心腹幕僚,但也不能这么对赵大人吧,陶知县被沈青廪吼得蒙了,瞧这沈公子着急的,就跟一个吃醋的怨妇似的,难不成这沈公子和赵大人之间是……断袖。陶知县越想越觉得像,正色道,“宋典史,快去。务必请赵大人回县衙。”
“等一下。”沈青廪觉得自己多年来的修养,都被秦继珉那个草包公子给败坏了,但现在秦继珉顶着元和的名义,若闹大了,元和这名声就毁了,沈青廪道,“你们换身衣服,再去。”
“等一下。”沈青廪说完,陶知县也忙喊住宋典史,拉过他,小声道,“好好哄着回来,若惹怒了赵大人,你自己兜着!”
“是。”这算什么差事,两边都不讨好,宋典史一脸为难,带着衙差走了。
哲儿被吓到了,抱着县衙内的一棵树不肯走,沈青廪耐着性子哄了一番,“刚刚不是骂你,哲儿最乖了,走,我们进去吧。外边冷。”
“哲儿要爹,爹……”吕哲边喊爹边哭了起来。
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沈青廪烦躁,让两护卫强行拽了吕哲进屋。
沈青廪在屋内踱步,吕哲就在一边哭,“哲儿要爹,哲儿想回家,哲儿不要待在这里……”
沈青廪头疼,“哲儿,你又不是三岁稚儿了,你看看你,都快与我一般高了。”这傻少年在梁照水面前,不是很乖很听话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这么难哄了。
“你们两个如果把这傻小子哄好了,本公子算你们将功折罪。”沈青廪对两护卫道。
两护卫丢了秦继珉,本就在沈青廪面前战战兢兢的,这会儿得了沈青廪的令,哪敢不尽心去哄,看沈公子气成这样,没把他两杀了已经是万幸了。
大概了一炷香的时间,陶知县带着童主簿慌慌张张来了。
“沈公子,赵大人找到了,但又丢了。”陶知县将赵大人从走出县衙去了哪里,一一向沈青廪讲述,“赵大人先去了茶坊听曲。”
还好,没去烟花之地,沈青廪松了口气。
“赵大人听曲听了一半,便在街上逛,然后进了一家卖胭脂的铺子。”
他一个男人去逛什么胭脂铺子!沈青廪怒气又上来了,但想到秦继珉一身的胭脂水粉味,他去逛胭脂铺子也正常。
“赵大人出了胭脂铺子,又进了一家果脯铺子。”
一个男人爱吃果脯吃甜食,这是什么嗜好,沈青廪忍着怒气,“最后去了哪里?”别的他也不想听了,越听越生气。
童主簿道,“下官找到赵大人,本想带大人回来的,可哪知路上来了两个女子,不问缘由,就把赵大人劫走了!”
谁这么大胆,敢劫持浙西常平使?沈青廪忖度,元和刚来江南,认识他的人并不多,而且石敬猜到元和在武原并不在海盐县衙,劫走秦继珉这个无用的草包公子没必要。
陶知县问道,“那两个女子是何人?”
“看着眼生,下官从未见过。”童主簿道,“下官听那女子离去前说终于找到了什么的。”
“沈公子,这可如何是好?”陶知县着急道。
沈青廪心道,反正是个假的,丢了也就丢了,但面上道,“你们继续派人去查找。陶知县,这件事,千万别声张。”
浙西常平使丢失在海盐县,这么大的罪名,陶知县自然不会乱说,“是,本官懂得分寸。”
童主簿亦道,“下官这就吩咐县衙上下,绝口不提此事。”
沈青廪道,“明日我回庾司衙门,对外,我会说赵大人同我一道回去的。”
“多谢沈公子。”陶知县、童主簿对沈青廪感恩戴德,对沈青廪又殷勤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