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爷道,“秦公子还年轻,确实不急于一时。”
“非也。”秦公子又道,“在下是很想进京赶考,无论花多少银子都愿意,但不瞒佘老爷,上次的县学考核在下因为喝了点酒,错过了。”
说了半天,连县学考核都没过,更别提解试、省试及殿试了。
哈哈哈……
在场之人哄堂大笑,张姓书生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唐公子和城西蒋公子也是一脸睥睨,没有功名还这么张扬,见过厚颜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佘老爷急了,“秦公子,莫要开玩笑。”在这些读书人之中,佘老爷还是很满意这位杭州来的秦公子来当他女婿的。
“在下没开玩笑,在下是考了很多次,就是考不上,也委实气人。”秦继珉越说,一旁的萧如韶脸色越差,恨不得拿针去把这纨绔公子的嘴缝上。
梁照水用手遮住眼,都不想看秦表兄,太丢人了。
秦继珉自揭短处,引得众人嘲笑不已,要看他那篇梅赋的人便更多了。
粉衣女子惋惜道,“原来是中看不中用啊。”
佘老爷为平众怒,便道,“既如此,老夫便让各位一起来看看,以示公允!”
众人围了上去,只见宣纸上写着:
佘家有梅焉,在吾数步之遥,其容悠姿自天成,虽寻常无人识,然清香十里渺渺。覆雨雪而绽放,得冰寒而益繁……花开一年复一年,唯愿年年常相伴。
这一看,众人的脸色就变了,原先的不屑成了惊叹,词赋是写得好,但这词赋却是出自一个没有功名的纨绔公子手里,也太匪夷所思了。
萧如韶听着有人诵读秦公子的梅赋,眼中复杂,这确实不是她给秦公子的那篇词赋。这姓秦的,如果能写出这般词赋,为何在她面前装得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难道是在戏耍她?佘伯父说他写的词赋情深意长,年年常相伴,他说得到底是谁?
佘老爷正色道,“各位,可还有异议?”
眼见为实,这都看到了,落选的读书人便也没话可说了,皆垂头丧气地走了。
萧如韶见秦继珉已入选了,后面的比试她更放心了,这姓秦的别的本事没有,女人堆里的学问可不少。“你们在这里看着他!”留个两个婢女,萧如韶便去内宅找佘婉了。
梁照水还震惊于秦表兄才高八斗的那篇梅赋中,第二场比试紧跟着开始了。
这第一场写梅赋,还算正儿八经地选婿,第二道题却透着古怪了,居然是让八个读书人辨认盒子里的胭脂水粉。
此题一出,佘老爷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他记得明明第二道题,应该是让在场的读书人对弈啊。棋之道,也是颇能考验学问的。
被换了题,佘老爷脸色就不好了,可题已出,想改是改不了了。否则,旁人还以为他们佘家出尔反尔呢!
只是出这样的题,不是让整个宜兴的人都笑话吗!
佘家是在选婿啊,还是选胭脂!
“这算什么题?”几个读书人傻眼了,明明是一样颜色的胭脂,这有什么不同吗?
在场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哪有男子会识得各类胭脂水粉的?
梁照水犯了愁,这佘家选婿该不会真的是冲着秦表兄来的吧?若论对胭脂水粉的熟悉,秦表兄比女子还精通,这佘家的题一看就是为秦表兄量身定做的。
莫非秦表兄这次对佘姑娘是真的放心上了?
那蒋大哥怎么办?
梁照水忽然想起七公子对她说的,你又怎知佘姑娘喜欢蒋珩?如果不是七公子拦着她,她是不是又错点鸳鸯了?可秦表兄那么贪色、那么喜欢玩乐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娶一个女子从此安心过日子?
几位读书人踌躇于胭脂盒前,这些女子的东西,他们平日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自然也就无法分辩。但秦公子不同,他不止分辩了他自己面前的胭脂水粉,还帮其他几位读书人也一起分辩了。
众人惊讶地连下巴都掉了,这世上还真有男子喜欢胭脂水粉!
毫无悬念的,秦公子又胜出了。
唐公子讽刺道,“能对各类胭脂水粉如数家珍,秦公子,平日胭脂水粉铺子没少去啊。”
秦继珉也不生气,笑着道,“也不知宜兴的胭脂水粉铺子,比之杭州又如何。唐公子哪日去了,别忘了带在下也去见识一番。”
“那等地方,本公子不会去的!”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谁没事去逛胭脂水粉铺子!唐公子嘲笑不成,反被秦继珉泼了一身脏水,气得整个人都发抖了。
“秦公子,请慎言!”蒋珩心痛,如果佘姑娘嫁给了这位秦公子,看这秦公子言行,多半是个贪色公子,以后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