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萧如韶斥道。
桃枝低了头。
“出去吧。”萧如韶觉得烦躁,虽然她一直在逼自己看医书,但其实她的心思早已不在医书上。
“是。”姑娘怎么又生气了,桃枝想不通。
出来时,桃枝刚好遇到桑枝,桑枝道,“药煎好了,我给姑娘端过去看看。”这次的汤药是姑娘最新调制的,还不知道药效如何。
桃枝小声提醒道,“姑娘在气头上,你进去别多话。”
桑枝当即明白了。
烛光下,萧如韶在发呆,医书搁在桌上。
“姑娘,新药奴婢已经煎好了,较之前,无论是气味还是色泽,皆重了些。”桑枝端着药,走近萧如韶。
萧如韶回神,看着新药,闻了闻,随即端起来,浅尝了一口,“再加一味甘草吧,佘姐姐怕苦,甘草味甘,有益气止咳之效。”
“是。”桑枝记下。
萧如韶道,“佘姐姐体弱,此药不宜多用。你叮嘱杜鹃,若非紧要关头,一日不可服用超过三次。”
“是。”桑枝再次记下。
剩下关于汤药的忌口,萧如韶又陆陆续续说了些,桑枝皆记下。
“姑娘还有何吩咐?”桑枝见萧如韶欲言又止的,便道,“佘姑娘的病已非一日两日,姑娘也莫要为难自己。这些年,您为佘姑娘以身试药,又为解佘姑娘心结,令我等四处寻找秦公子。姑娘,奴婢知道您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您这些年已经为佘姑娘做得够多了。”
听到桑枝这些话,面纱下,萧如韶冷了脸色,“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佘姐姐!”
萧如韶的三个婢女之中,桑枝年岁虽小,却最为稳重,但现在桑枝也忍不住道,“姑娘,您难道没发现吗,除了来佘家选婿,秦公子听了您,别的事,他听您了吗。”一般的纨绔公子,哪能轻易近了姑娘的身,更不会胆大包天地陷害姑娘,让姑娘也陷入这蜚短流长。
萧如韶知桑枝说的是事实,不得不承认,她是小看了秦继珉这无赖。
“刚刚我在想另外一件事,始终觉得可疑。”萧如韶本不想提秦继珉,但发现还是得提他,“桑枝,你说这纨绔追问佘姑姑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是为了什么?”
佘孟两家的陈年旧事,萧如韶来佘家这么久,第一次听佘芙蓉提起,但萧如韶也理解佘家,毕竟孟家是获了罪,还是朝廷下的旨屠杀,佘家明哲保身无可厚非,可佘芙蓉当时的反应很是奇怪,似乎在遮掩些什么。萧如韶看在眼里没挑破,既然她看到了,那么一直追问佘姑姑的秦继珉,定也是看到了。
桑枝道,“秦公子被我们劫持来佘家,一路除了吃就是睡,我们问他什么,他也每次都岔开。”
“的确,他一直隐瞒不说,看到佘姑姑后,却旁敲侧击地试探佘姑姑。如若是有意为之……”萧如韶猛地站起,如若有意为之,那就太可怕了!
萧如韶被自己的念头吓到,秦继珉有可能是装的!故意装文弱,故意让她们劫持,为的就是让她们带他来宜兴,还不会让所有人怀疑,因为人是她们带来的。
“姑娘觉得秦公子是在戏耍我们?”桑枝也惊恐,“如果姑娘所料为真,那我们还真得感谢梁姑娘,若非她出现,秦公子心急之下露了破绽,只怕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姑娘,事不宜迟,奴婢现在就过去盯着他。”
萧如韶摆手,“不必了,他伤成这样还能去哪?而且,他想跑,跑得了吗。”
“姑娘说的是,没有姑娘给的解药,秦公子跑不了。”姑娘亲制的毒,解药在姑娘手里,秦公子要想活命,只能留在佘家。
夜深了,院子里也安静了。
“皇城藏有不少医家孤本,姑娘既然决定不日入京,那佘姑娘的病就有救了。”桑枝开始伺候萧如韶就寝。
即便入睡,萧如韶的面纱也未取下。
突然,隔壁一阵响动。
萧如韶警觉,当即起身,带了桑枝去查看。
隔壁住的是梁照水,紧挨着萧如韶的房间,也正因此,那一声细微响动萧如韶才能听到。
“梁姑娘。”萧如韶推开房门,迅速扫了一眼房间,床榻上被褥掀开,本该躺在床榻上的梁照水,此刻却不在房间里。
半夜三更的,人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