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依然不敢置信,“明明是被打得下不了床榻,怎么会,怎么会呢?”
萧如韶道,“是与不是,追上去看看便知。”
因有虫子在前引路,萧如韶主仆两没有跟丢。很快,萧如韶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她们又来到了秦继珉的住处。
萧如韶的脸色更不好了。
桑枝也是,垂头丧气,又怒不可遏。这一路上,她们捉弄秦公子,嘲笑秦公子,根本没把秦公子放在眼里,现在要让她一下子接受她所认知的秦公子,并非是表面上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别说她接受不了,就是桃枝、槐枝她们也接受不了啊。秦公子明明会武功,可她们几个打他,他不仅不还手,还配合着被她们打……这些还不算,最匪夷所思的是,她们逼他吃毒药,他也吃下去了!这不合常理啊!这是毒药啊,又不是糕点,是可以吃着玩吗!
“这么晚萧姑娘来此,不会是对在下起了不轨之心吧。在下如今这般,也就只能从了姑娘。”
萧如韶主仆刚进了秦继珉的屋子,那床榻上就传来一道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她们要找的秦继珉。黑暗中,秦继珉抱着锦被,肩膀半露,如墨的长发有几缕垂在身前,妖娆的眸子流转,有着一股致命的魅惑。
一个男子,长得这般倾国倾城,举手投足又撩人心神,不是祸害是什么!
桑枝啊的一声低叫,捂住了眼。
蒙着面纱的萧如韶,也微微红了脸,“请公子自重。”
秦继珉取笑道,“在下哪里不自重了,萧姑娘这话说的奇怪。本公子睡在自己的房内,萧姑娘一个女子半夜三更的过来,还让本公子自重,这到底是谁不自重?”
若是往日,萧如韶会叱他一句‘无耻’,但此时她已知这些都是秦继珉的伪装,便冷声道,“秦公子,今晚你去了哪里?”
秦继珉回道,“没去哪里啊,就在这里。”
桑枝揭穿道,“秦公子,您别装了,我们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秦继珉依然嬉笑,“原来你们也知道本公子的这个癖好啊,哎,说出来确实怪不好意思的,没错,本公子习惯睡觉的时候不着寸缕……”说着说着,秦继珉就想掀开裹在他身上的锦被。
“不要脸!”她哪是这个意思,桑枝羞愤地耳根子都红了。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萧姑娘的良药,这随随便便一抹,本公子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咦,这会儿也不痛了,还能走两步呢。萧姑娘,桑枝,本公子走两步给你们看看。”
在秦继珉走下床榻之际,萧如韶也转了身,说道,“秦公子既然不想承认,此事以后再说。今晚鲁莽前来,我是想告诉公子,令表妹不见了。”
只一句梁照水不见了,秦继珉嬉笑的脸上瞬间变了,神色也凝重起来,“她不是住在你隔壁吗,怎么会不见的?是谁抓走的她?你看清楚了没?”秦继珉一把抓住萧如韶,将萧如韶抓得生疼。这时候萧如韶才知道,她根本挣脱不了。
“我赶过去之时,梁姑娘已经不见了。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带走梁姑娘的人,应该是梁姑娘认识的,我猜多半是熟人。刚才没看到你,我以为是你带走了梁姑娘……”萧如韶的眸光看到秦继珉衣袍的一角,松了口气,确定秦继珉那不着寸缕的话是与她们开玩笑的,她抬眼对上秦继珉,这一看,让她震惊还有害怕,秦继珉此时眼里的这股凌厉之色,阴森森的,满是杀气。
秦继珉听了萧如韶的表述,放开了她,随后一声低叹,“那丫头,怕是又信任了不该信任的人。”
合上衣袍,系好带子,秦继珉往外走。
萧如韶问道,“你去哪里?”
既然被萧如韶主仆发现了,秦继珉便道,“从此刻起,本公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萧如韶道,“别忘了,你身上的毒……”
秦继珉一笑,“区区此毒,何惧之有!”遥想当年所中之毒,萧如韶给他下的毒,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萧姑娘仁善,又怎会真的要在下的命。倘若在下确实命该如此,在下也认了。”
连毒都拦不住秦继珉,萧如韶就没办法了,她一着急,脱口而出道,“你别走,你走了,佘姐姐该怎么办?她会死的。”
“她死不死的,与我何干。再说有萧姑娘这个女神医在,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秦继珉言语凉薄,与往日判若两人,“姑娘也不必拦我,当然,你也拦不住我。”佘婉的死活他不关心,他只知道,他要尽快找到梁照水,没有他,他家那傻丫头肯定会没命的。
“我帮你找梁姑娘,但我有个条件……”
秦继珉打断道,“萧姑娘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不妨实话告诉你,我留在佘家,不过是为了拖住我家那傻表妹,如今她不在,我又何须留在这里。至于找人,我已经想到法子了。萧姑娘若有兴趣,就一起过来看看。”
关于秦继珉来宜兴佘家,肯配合她们行事,萧如韶想过无数个理由,是图谋佘家钱财,还是打击报复?唯一没想过的是,秦继珉是为了梁照水。这个理由太简单,简单的让人难以信服,可偏偏这就是事实,但她相信秦继珉说的,他来宜兴只是为了保护他家那个照水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