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禾郡常平使府邸,梁照水算是见识到了七公子身边八个侍妾的厉害,一天一个花样,层出不穷。不过这些女子都是冲着孟朝去的,她们将孟朝当做了情敌,却和梁照水相处融洽。女红、厨艺、琴棋书画,这些女子皆有所长,她们讨好不了七公子,就往梁照水住的地方跑,有的说她都没见过七公子,有的说她被七公子丢出了房外……哭哭啼啼的,好不凄惨。梁照水就帮她们骂七公子,站在一旁的贺丰,每次都提心吊胆,生怕七公子进来听到。
这些女子是被当做礼物送过来的,梁照水也是同情她们。
秦继珉的消息,断断续续地传来,说有人在静海郡看到过一个长得相似的,但后面又断了消息。梁照水得了消息,很想去找秦继珉,但贺丰看着严,她走不出常平使府邸。
有了秦继珉的消息,不管那人是不是秦继珉,梁照水的心情好了很多,但于面上并未表露太多。
除去了石敬,殷太守等地方官吏皆安分了些,他们也在等朝廷的旨意,不管怎样,七公子来江南是暂时的,等朝廷召回去,这里还是殷太守他们说了算。
孟朝被封了县主,架子就越发大了,随侍的丫鬟成群,隐隐有着府中当家主母的做派。常平使府邸上下见了她,都对她恭敬行礼,梁照水开始避着她,免得不给她行礼惹她不快。
很快,朝廷的旨意到了。
皇上亲自下令,撤了应奉局,为祸江南二十余年的应奉局就这样结束了。此消息一出,江南百姓无不欢喜。
“就这么回京了,还真有些不甘心。”沈青廪摊手道。
圣旨搁在桌案,七公子道,“这里的线索断了,回京倒也是个办法。”
沈青廪嘲笑他,“赵大人,只怕你是江南任期最短的一位常平使大人了吧。市易、水利的事没做,不相干的事却干了不少,不仅抢了毛知州的活,还把那位殷太守吓得躲在府里都不敢出来。”
“总有一日我们还会再回来的。”康王急召,赵令沔也不敢违令。
书房内没有别人,只有沈青廪和七公子二人。沈青廪的话就大胆多了,“元和,此次你带着嘉禾县主一起进京,福分不小啊。”
七公子没理他。
沈青廪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这位新册封的嘉禾县主对你情深似海,若是皇上想赏赐她什么,她一开口,保不准……”
“我有妻室。”七公子打断他。
“谁不知道你那位未过门的妻子崔家姑娘已经死了,你连人家崔姑娘的面都没见过,哪来的夫妻情分。呦,难不成你看上崔二姑娘了,想跟崔家继续联姻。不是崔二姑娘啊,那我家妹子怎么样?前阵子我收到她的家书,说我家祖母要给她选婿呢。”有个江南第一美人之誉的妹妹,沈青廪也是喜忧参半,以沈家的门第,妹妹的亲事便由不得马虎,即便他想帮妹妹也帮不上。总不能让妹妹离家出走吧。沈青廪这时想到梁照水了,如果是梁照水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会任性的一走了之,可惜妹妹没有梁照水这样的性子。
“看来,我是该和沈尚书谈一谈关于那位婷儿姑娘的事。”
沈家门风严苛,若沈青廪与烟花之地的女子沾染上半分,沈尚书绝对会请出家法,痛打他一顿,沈青廪当即认输,“开个玩笑不行啊,别这么认真。我还没说梁家的那位小祖宗呢,你把她丢在后院不闻不问的,好歹关心她的饮食起居,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啊,你家那位姐姐现在把她当亲侄女疼,若是她消瘦了,你不好交代。”
“她没按时用膳吗?”这几日忙于交接公务,七公子确实没顾上梁照水。
“丢失了青梅竹马的表兄,食不甘味也是正常。”嘴上虽是这么说,沈青廪心里却道梁照水正好着呢,有贺丰跟着,谁也欺负不了她。
“执迷不悟!”教了她这么久,连这点是非都分不清。
沈青廪被吓了一跳,这么生气,他没说错话吧。
“别惯着她,我这里不是梁家!”又非三岁孩童,事事都要哄着,想想姐姐这些日子每封家书过来,不是梁照水还是梁照水,眼里都快没他这个亲弟弟了,七公子很是无奈,教也教不会,又不能不管。跟踪梁照水的人都没有查到,这个时候也不合适送梁照水回钱塘,当然这个担忧,七公子没告诉梁照水。
沈青廪道,“这是你家亲戚,你说了算。”
七公子问道,“这里的事,你安置得如何了?”
来常平使府邸这么短时日,其实也没什么可安置的,除了那八个女子,沈青廪郁闷道,“撵也撵不走,我是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