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梁四爷和梁照水叔侄两人在后院散步,院子景色萧条,不像梁家梅园,此时正大片梅花盛开,各色品种相互争艳,非常壮观!
“听说你最近勤于习武,诗书也未落下,看来还是七公子有法子。以往除了植梅别的你是什么都不好好学,偏我们又拿你没办法。”与在钱塘家中相比,这一段日子梁照水性子也稳重了,梁四爷心下宽慰。
梁照水道,“关七公子什么事,是照儿自己想通了。在外几次三番遇险,全是照儿无能,不仅不能自保还拖累别人。就算练个半吊子武功,关键时候总能给自己留个退路。照儿以前觉得有爹和四叔在,照儿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学,因为你们会保护照儿的。四叔,照儿知道自己很任性,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出了梁家,梁照水才知这外边险恶,和梁玉蝶吵架更算不得什么事了。以前她也没意识到自己任性,对胖老爹说的话也是想听就听,不听就反驳。她以为世间的父女相处大抵都这样,可一路看过来,那些府邸的深闺女子竟然都畏首畏尾的,父母之命真的可以将她们嫁出去。
梁照水开始反思自己,梁四爷却笑着道,“哪有什么麻烦,你要记得,你永远都不会是我们梁家的麻烦!不管是我,还是你爹,我们都是最疼爱你的。”
梁四爷看着梁照水,一晃那么多年,还记得那会儿大哥笨手笨脚地抱着襁褓中的照儿,满头大汗,虽然那会儿大哥膝下已有一子,并非初为人父,但梁遇晚那小子哪有照儿有福分。大哥一心植梅,在没有照儿之前,他根本不关心家中琐事,连儿子都是丢给大嫂,别说抱着哄了,就是多说两句都没有。但照儿一来,大哥就全然变了样,年幼时寸步不离,若照儿哭了,哄不好,大哥自己都要着急得哭。别说大哥,他又何尝不疼爱照儿,梁四爷忆起过往,眼里尽是对梁照水的宠爱,“你小时候啊,可真真是折磨人,白日睡觉,到了晚上就闹。我们若一时没理你,你就一直哭,你还认人……”
“四叔,我都长大了。那……以后你有了孩子,我替你晚上照看。”关于自己婴孩时只认四叔的事,梁照水很是尴尬,那会儿四叔也才十岁吧,白日要读书,晚上却要照看她。
梁四爷慌乱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赵娴,见她似乎没听到,便训斥梁照水道,“胡说什么呢。你顾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梁照水自知说错话,撒娇地抱住梁四爷的胳膊。
“刚还说你长大了。”梁四爷无奈,“你是我大哥带大的,于礼法上是比别的闺中女子少了些……”
“四叔是不是又想说我没有女子该有的仪态了。”梁照水不满,“您是我四叔,又不是别的男子,那什么七公子、沈公子的,我又不会这样……”
“我可听说了,在武原你喝醉酒,整个人都挂……”
梁照水脸上一红,“四叔,这绝对是醉酒误事!我平日都不敢的,我怕他都来不及。”
“那珉儿呢,你还让他靠着……”
“秦继珉这个德行,您是知道的啊!他对所有的女子都这样!他就是懒,能靠着绝不自己站着。”梁照水道,“四叔,自家表兄,这个也不算。”
梁四爷狐疑,“据我所知,你好像有不少表兄啊,你会让他们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