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廪将沈若瑜带至一处角落质问,“你跟我说实话。”
呜呜……沈若瑜掩袖哭。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这我不说,你也知道。”
呜呜……
沈若瑜抽泣不止。
沈青廪不敢大意,脸上也是难得的严肃,“你不想嫁入江宁府温家,可是心里有人了?”若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呜呜……
“那人是谁!说!”沈青廪厉喝。
沈若瑜一个胆颤。
沈青廪被妹妹沈若瑜哭得头疼,意识到刚刚自己说话说重了,又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什么都不说,你让大哥怎么帮你?”妹妹沈若瑜久居深宅,不可能看到陌生的男子,莫非是家中小厮、护卫?沈青廪将可能出现在沈家祖宅内外的人想了一圈,也想不到有什么人能看到他妹妹沈若瑜,并私相授受。难道是跟着祖母外出礼佛,才让一些觊觎妹妹美色的人有了机会。
“大哥,没有,没有什么人。”眼看着大哥越说越离谱,沈若瑜哭着摇头,“此等悖礼之行,有辱沈家门风,我岂敢。”
沈青廪这才缓了语气,“那你何故乱了分寸?且不说温家公子如何,即便品行不端,也有爹和大哥在,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温家是祖母和父亲所相中,想来家世人品皆与我沈家门当户对。可……可我从未见过温公子,我又不……”喜欢二字,沈若瑜羞于启齿,泪眼楚楚地望着沈青廪,“大哥,若要你娶个不相识的女子,你会娶吗?”
“自然不会。”沈青廪毫不犹豫,但妹妹沈若瑜一向守规矩,也听祖母的话,怎么会一下子转变态度要抗拒这门亲事?
“自小,我便被爹送到老宅陪伴祖母,因我是家中长女,爹要我在祖母面前尽孝;因是尚书之女,我不能犯错,我要为沈家的那些堂妹们立典范。”沈若瑜想起这些年在老宅的生活,心中酸楚,面上她是风光无二的尚书府嫡女,才貌双全,贤良淑德的名声传遍江南,可这些声名的累积,却是她付出了比寻常闺中女子多数倍的艰辛,比起汴梁的尚书府,老宅家规甚严,即便是走路,她每走一步都要算好尺寸,迈得步子大了要挨训,迈得步子小了也要挨训。闺阁内训如一道道枷锁,日日压着她。顶着赞誉的声名,日渐沉重,她更不敢出错,伤及沈家门风。
“大哥,也许我不该出来,不该这么冲动,更不该让大哥为难。可我害怕,害怕嫁人。我怕落得和葭姐姐一样的下场。”在沈家,沈若瑜只敢找沈青廪帮忙,如果连大哥都帮不了她,那她只能去嫁人。
沈葭是沈青廪叔爷爷孙女,未出嫁之前与沈若瑜一起学刺绣,学诗词,常在一起,二人交情最好。沈葭出嫁那年,沈若瑜哭了好几天。
“葭姐姐怎么了?”后宅女眷的事,沈青廪不是很清楚,一则是妇人间的琐事,二则沈葭已出嫁,万事有夫家在,更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些是非。
沈若瑜道,“大哥久未在平江府,怕也不知吧。日前葭姐姐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