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等人又连夜提审鬼面人,但这鬼面人也没见过鬼庄主的真面目,平时相见都戴着鬼面,若摘下鬼面走在街市上,谁也不认识谁。张顺回禀七公子后,七公子就让他把人交给沈青廪。
“公子,您又把难题丢给沈公子。”堂堂尚书府的公子整日为主子跑腿查案,张顺忍不住为沈青廪抱不平。
“偌大的平江府,他若连个关押的地方都找不到,便也白担了沈家大公子之名。”七公子道,“这次我们改走水路,你吩咐下去,我们即刻出发。”平路官道容易被跟踪,行水路,旁边是什么船只,一查即知。
今日江海风平浪静,适合船只行驶。
从别院到江岸登船,一路顺利。前往静海郡的这只大船,船上人员简单,除了有一个姓姚的商贾,身边带了几个美貌的少年,看着有些古怪。
七公子依然扮做是进京参加科考的举子,因同行的人不少,穷书生扮不了,便对外称家中殷实,有家人陪同入京。
“公子,已经打听过了,那位姓姚的老爷是静海郡最大的盐商,此次在平江府刚谈了一桩生意,获利丰厚。”石北的伤已痊愈,待在船上无聊,就领了七公子的令,去打探住在船舱隔壁的那位财大气粗的商贾。
梁四爷道,“久闻静海郡煮海为盐,附近多盐场,尤以秦灶盐为盛。这世上做生意最来钱的,便少不了这盐商。”
七公子道,“看来梁四哥除了梅,盐也懂啊。”
梁照水自豪道,“四叔是我家唯一有过功名的读书人。要不是被坏人诬陷,夺了功名,四叔一定能高中!”
梁照水口中的坏人,自然指的是七公子和赵娴的父兄,当年诬陷梁四爷并将梁四爷关入东平府的大牢,让梁四爷从此断了科考之路。
七公子愧疚道,“这是我赵家对不起梁四哥。”
“这与七公子何干,下令抓我的是老郡王,对我用刑的是东平府那狗官。”梁四爷道,“如今我能与阿娴重逢,功名不功名的,我早已不放心上了。眼下世道乱,官场多奸佞,我这性子若入了官场,也难以活命。七公子不阻我与阿娴在一起,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十年前的旧事,该过去了。”
“你说过去就过去,一想起那帮人当年那么对你,我就恨不得把赵守正、赵令德那帮人打一顿!”
赵娴脾气直,家中的父兄该骂就骂,梁四爷直接递了茶给她,“消消气。反正以后也见不着。”
“县主姐姐,我会好好练武,等我练好武功,就可以帮你揍人了!”敢这么对付四叔,害得四叔九死一生的,梁照水也气愤填膺,双手握紧了拳头。
赵娴感动,“果真没白疼你。”
梁四爷与七公子对视一眼,皆不敢劝说,只有默默饮茶。
孟朝持剑进来,向七公子行礼。
七公子道,“孟姑娘在静海郡多年,可知这姚家?”
孟朝自小就被送到了静海郡,及至十三岁离开找薛耀报仇,在静海郡她生活了十三年,她若说不知道姚家,七公子也不会信。关于静海郡的事,孟朝本不想多提,但她不说,到了静海郡七公子也查得出来,她只有据实道,“姚家祖上靠卖盐起家,到了姚老爷这一代,已是静海郡最大的盐商。姚老爷有一子二女,长女聘给了白家……”
静海郡白家出曲乐大家,白夫人还曾去过汴梁皇城贺过皇上登基,自此声名大噪。姚家呢,家财万贯,姚家子孙几辈子都用不完。这两家联姻,不说在别的地方,在静海郡就连当地官府都要礼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