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水蹲完马步,就靠在空地上,大口喘着气。
“梁姑娘,这些都是您最爱吃的,快吃吧。”石北拎着食盒过来。
梁照水环顾四周,揉了揉胳膊,小声道,“不是说不给我吃的吗?”
石北将饭菜一碗碗端出来,“您抱着公子的大腿哭了半个时辰,若您再多哭会儿,公子说不准就心软了,连您这个罚都免了。”
“你家公子铁石心肠,断然不会。”梁照水啃着馒头,她都快哭断气了,他也没反应,以往她在梁家还没哭,胖老爹就什么都答应她了。最伤心的是现在四叔都不疼她了。
“属下可未见公子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石北嘀咕,向梁照水行了礼,“您吃完,再练会儿武就早些休憩。属下告退。”
梁照水看了看天色,夜幕降临,心中愈发委屈,骂人骂不过,打架也打不过……这么想着平日诱人的饭菜都觉得寡淡无味了。
院子里有零星几株梅花,开得稀稀落落。梁照水上前,挖开土看了看梅根,又看了看枝叶。
“你这丫头懂植梅?”
梁照水抬头一看,是白家的那位海师叔在散步。
“您老水浇太多了,您看这土,被您浇得养分都没了。”梁照水一针见血,细细同海师叔讲了植梅的技法,说得海师叔连连称是,就差拿笔记下来了。
“正好。丫头,我院子里还有一株梅,我培植了多年就是不开花,来,跟我来!帮我去看看!”海师叔遇到植梅的同道中人,眼里兴奋。
梁照水瞅了他一眼,“明日吧。今晚我还要学琵琶呢。”
“不就是琵琶吗,这有何难。很多年前还有人连拿琵琶都拿不住的,后来经老朽一指点,就大有所成!”海师叔道,“老朽这些年是练得少了,转了心思在花花草草上,但老朽教教你这丫头总可以的吧。”
“不会拿琵琶,最后能弹琵琶?”梁照水狐疑,“您没骗我?”
海师叔不悦道,“老朽像是会骗人的人吗!”
“好吧。”救梅花一株,也是善事,梁照水抱起琵琶,跟着海师叔走了。
海师叔老眼眯起了一道线,心道,这丫头抱着琵琶的样子怎么这么像刚初学琵琶的阿璇,还有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从左边换到后边,走路时琵琶头尾都不知什么时候换过来了。师父在世时曾训过阿璇,琵琶拨若风雨,弦出气势,不可有亵玩之心。但阿璇全然不在意,学得也最不用心,可最后出师最早的却是阿璇的那首《将军令》,一个女子将此曲弹得气势恢宏,连师父都震惊。
穿过白家的庭院,因风起,有阵阵清脆的铃音传来。
“那是招魂曲。我们静海郡郡内遗楚越巫觋,渐形成僮子,不少百姓颇信以舞曲招魂,祭神驱鬼。”海师叔解释道,“这么晚了,也不知是哪个小子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