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靠了岸,桑枝收拾行李,对萧如韶道,“姑娘,我们到了。”
桃枝感慨道,“姑娘离京多年,这里更热闹了。”
“总听你们讲皇城繁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槐枝是萧如韶到了常州所救,算是第一次来都城,不免被天子脚下的大气所震撼。
汴河码头的附近,到处是塌房和邸店。戌时初,天色已朦胧。汴河两岸夜市也开始了,各种美食铺子开张,叫卖声不绝。
下了客船,秦继珉与萧如韶告别,“多谢萧姑娘一路照顾,若在下能活着长久些,定邀姑娘去余杭,瞧一瞧我家的玉石。”
“你去哪里?”将秦继珉丢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汴河岸边,若秦继珉身康体健的,也无怪疾,萧如韶自当果断离去,但现在的秦继珉,随时能不知不觉睡去,教人怎么能放心。
“走哪里算哪里吧。”醉卧街头,随遇而安,这份洒脱,也就秦继珉能做到了。
“你的伤还未痊愈。”怪疾不便提起,萧如韶委婉道。
秦继珉只道萧如韶医者之心,笑道,“早好了。姑娘医术那么好,身上连个疤都未留下。萧姑娘还不了解在下吗,都城美人如云,在下早已向往之。萧姑娘,我走了。”玉骨扇打开,秦继珉美目流转,边走边道,“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
不学无术只是假象,萧如韶知道秦继珉之才,但听到秦继珉吟诗,还是怔了怔,习惯了他的纨绔,倒不适应他的文士风流了。
“秦公子,不妨来丰乐楼。”不想秦继珉才走几步,丁凝带着家丁就过来了,丁凝是开封人氏,皇城最有名的丰乐楼就是她家的产业。说起丰乐楼,那是都城七十二家酒楼之首,文人墨客,官员士绅……都喜欢到丰乐楼设宴饮酒。尤其是这个时候,大批来京赶考的学子,也都齐聚在丰乐楼。
“丁四姑娘抬爱了,本公子不去。”丁凝在家排第四,又称丁四姑娘。秦继珉一口拒绝,一点都不给丁凝面子。
入京的学子哪个不喜欢往丰乐楼来,偏秦公子无动于衷,丁凝暗想着定是这位秦公子初来都城,不知都城境况,便趾高气扬道,“秦公子怕是不知我丰乐楼吧。”
“丰乐楼丁家神通广大,天下人人皆知,在下久居江南乡野,也略知一二。”若换了旁人,得家大业大,又在都城人脉极广的丁家四姑娘青睐,开心都来不及,怎会将人拒之千里。但秦继珉闻惯了铜臭味,再看丁四姑娘,相貌是秀雅,可怎么看都是铜臭粗俗地很。
丁凝被秦继珉无视,跺了跺脚,“秦公子,你会后悔的。”
丁家的下人围住秦继珉,秦继珉笑着道,“丁四姑娘莫不是要当街抢人吗?”
丁凝羞愤难当,呵斥丁家下人道,“你们都退下!”
萧如韶在一旁看着,丁凝灵机一动,对萧如韶道,“萧姑娘医术不凡,可否来我家看诊,至于银子方面,你尽管提。”
敢将她们姑娘当一个普通的医女,桃枝道,“丁姑娘,我家姑娘出诊费很贵的,就凭你们丁家,还请不动我家姑娘!”
“笑话,还有我丰乐楼丁家请不动的人?”丁凝傲慢道。
萧如韶不同她一般见识,“皇城多医者,以丁家的人脉,即便去请个太医也不足为奇。丁四姑娘,我久未归家,且家人也不喜我外出行医,姑娘另请高明吧。”
“本姑娘肯请你来家中看诊,是给了你面子。”丁凝想着秦公子与这萧姑娘关系匪浅,如果她将萧姑娘请回丁家,还怕秦公子不来。但没想到,她一番好意,还故意提了丰乐楼丁家,这萧姑娘就是不识抬举。
桑枝大声斥道,“无礼!”
桃枝讥讽,“一介商贾之女,有何面子不面子的!”
丁家的下人道,“你等竟敢羞辱我家四姑娘!知道开封府吗?开封府的马校尉就是我家四姑娘的亲姐夫!”
桃枝道,“什么马校尉,不认识。”
桃枝脾气直,与丁家的下人一番言语,双方就冲突了起来,当然,主要是丁家的下人也跟丁四姑娘一样,各个眼高于顶的,平日仗着那个马校尉的势,也未将萧如韶等人放眼里。
“桃枝,别打了!”一入都城,就同人发生口角,打起来。桑枝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