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生得富贵,真可爱。呵呵。”梁照水转移话题,看向一旁的男婴,小小的婴孩正睡得香甜。
彭夫人不冷不淡道,“招待不周,姑娘请自便。”那位赵大人不会是成心来羞辱彭家的吧,不仅自己不来,还派了一个粗鄙的女子故意当众戳她的痛处。为一个庶子办满月酒,她原就不同意,但老爷说不能再委屈孩子。好在这孩子的亲娘识趣,死得其所,否则,她这脸往哪里搁。
梁照水朝彭夫人福了福身,赶紧退到一旁,质问石北,“你怎么不早说,刚刚多尴尬。”
“属下以为大人已经跟您说过了。”石北委屈道。
梁照水皮笑肉不笑,“你觉得你家大人是那种喜欢说家长里短的人吗?”
石北吓得后退,“小的知错了,梁姑娘息怒。”
梁照水看着众人依次向彭夫人道贺,也有夸孩子聪明伶俐的,满堂欢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可怜那刚生完孩子就死去的女子,红颜早逝,等这孩子长大,想来也不会有人敢告诉孩子,他的生母到底葬在何处。
所谓的嫡庶,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梁照水虽是庶出,但在梁家,有梁老爷从小到大不分是非的偏宠,有时同嫡出的三妹梁玉蝶吵架,那受罚的,也只是三妹梁玉蝶。因此,梁照水对于庶出这个事,也不是那么在意,但出了梁家,她才真正知道那些庶出孩子在高门府邸活得艰难。并不是每一个庶出的,都能像她这么好运,遇到梁老爷这样的爹。
“梁姑娘好。”一位女子过来,笑着向梁照水打招呼,“我爹是兵部管招兵的主事,今日也未来。我叫祝英。”
梁照水记得昨日七公子说过今日招兵,如果是管招兵的主事,那就是七公子的下属官员了。梁照水见女子眉宇间英气,确实与她的名字符合。“我叫梁照水,祝姑娘幸会。”
祝英道,“我听我爹提起过赵大人,他年少有为,而且还相貌不凡,梁姑娘,是不是这样的?”
祝英一脸仰慕,毫不掩饰,梁照水道,“差不多吧。但是,赵大人寡言,严厉,还……不近人情。总之,不好相处。”
祝英道,“那他是赵大人啊,寡言才能威严,不近人情才能是非分明,不偏不倚。”
梁照水干笑,祝英幸亏没看到七公子本人啊,要是再看到他相貌,岂不更盲目了。
“梁姑娘,你同赵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祝英的疑问,也是在场女眷的疑问。
梁照水不假思索道,“他是我长辈,我喊他‘七叔’。”
石北心道,大人可并不想当您的长辈。
祝英一听梁照水只是赵大人的小辈,心下高兴,“原来是赵大人家中的小辈啊。”
祝英话音刚落,在场对梁照水有敌意的女眷们,忽然看梁照水顺眼了。又有一个女子大胆来问梁照水,“那赵大人平素喜好什么?”
“看书,处理公务。”梁照水有问必答。
“听说赵大人在家中行七,还是郡王之子。”
梁照水点头,“没错。他是东平郡王府七公子。”
与在金明池那些上层贵族女眷们相比,今日来彭家道贺的女眷,她们的父兄官位大部分在彭侍郎之下,因此,她们其实并不知道东平郡王府在哪,也不知道东平郡王府只是一支受冷落的皇室宗亲,但本朝姓赵的王爷郡王,再加分封在各地的,一抓一大把,在她们眼里,光官家器重、宗室子弟,这赵大人就已经是一高枝了。
“只因府上目前就我一个女眷,七叔事忙,公务缠身,不得已,我才代为道贺。”梁照水撇清自己,还提了提她来彭家,也是因府中无人才轮到她来的。
这么一说,那些原本瞧梁照水粗鄙俗气的女眷们,一下子释然,竟纷纷夸赞梁照水了,说得梁照水都怀疑自己是否有这么好了。当然,更多的是,她们觉得这赵大人忙于公务,还派人来彭家,真是识礼又顾大局,如能有这样的贵公子来娶自家女儿,那绝对是祖上冒青烟了。
在场之人对七公子愈发满意,梁照水得意洋洋对石北道,“若非本姑娘力挽狂澜,你家大人不敬上官的罪名就传出去了。”
石北道,“梁姑娘,还是您厉害!”
采兰担心道,“大人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大人刚拒了萧侯府的求亲,这会儿被梁姑娘一宣扬,只怕更多的女子要觊觎赵大人。
梁照水道,“这是好事,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