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水算着时间,看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同祝英、詹琪等人告别,但她辞别的话还未说出口,彭家的一个丫鬟就慌慌张张闯了进来,然后跪在了彭夫人面前,“夫人,大公子……大公子……”
丫鬟神色惊恐,想说又不敢说。
“你倒是说啊,大公子怎么了?”彭荣是彭夫人的独子,一提到彭荣,彭夫人关心则乱,心急之下也顾不得有宾客在场。
丫鬟俯地,哭道,“大公子殁了!”
只这一句‘大公子殁了’,在场欢笑声立时散去,一切变得安静,
“荣儿……”彭夫人顿觉天旋地转,呵斥丫鬟道,“胡说什么!大公子好好地躺着养伤。昨日个大夫也刚看过,没什么大碍。你若再咒我儿,我定不饶你!”
彭夫人一发怒,抱在奶娘怀里的婴孩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哭,彭夫人更烦更厌恶,“抱下去!”
“是,夫人。”奶娘忙抱着彭小公子退下。
紧接着,彭侍郎也急匆匆来了。
年过五旬的彭侍郎,一脸悲伤,到他这个年纪再承受丧子之痛,显然打击很大。
“诸位夫人,我儿突然病逝,本官现要处理家事,还请诸位夫人各自回府。恕本官不远送。”彭侍郎委婉下了逐客令。
在场的女眷哪能不识趣,祝夫人、詹夫人等道,“彭大人、彭夫人请节哀,我等告辞。”
彭家遇新丧,在场宾客纷纷离开。
梁照水还在错愕中,彭荣死了?被她揍一顿的彭荣,竟然死了!怎么回事?她下手并不重,不可能置人于死地。莫非这彭荣身子虚弱,挨不了打?梁照水错愕之后是慌乱、害怕,如果彭荣是因为挨了她的打才死的,那她岂不是杀彭荣的真凶?
梁照水不敢面对彭夫人,道了句‘彭夫人’节哀,便跟着祝英等人一起离开。等她走远,她还听到彭夫人在哭骂,“是她,是那个女匪杀了荣儿!老爷,你要替我儿报仇啊!抓到她,杀了她!”
梁照水心中大喊冤枉,她真的没想杀彭荣啊!
祝英道,“梁姐姐,你怎么吓傻了。那彭荣恶有恶报,死了活该!他若还活着,不知要祸害多少无辜的女子。”
詹琪也道,“就是,死了最好。这样我们几个也不用提心吊胆被彭夫人看中,当什么彭家的少夫人了。”
石北来到梁照水身边。梁照水抓着他的衣袖,对他道,“石北,彭荣死了。”
石北道,“属下也刚听说了。梁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大人的马车已经到彭府门口了,我们快走吧。”
梁照水吓得脚软,由采兰扶着,同一众女眷们一起走向彭府大门。
大门口,一眼望去都是轿子、马车。
“梁姑娘,这边。”石北指引梁照水过去。
在一辆普通的马车内,穿着兵部官服的清俊公子,对梁照水道,“上来,我们回府。”
在一众兵部官员中,清俊公子尊贵优雅,显得格格不入。
是赵大人!祝英等人发现了坐在马车的七公子,各个看了过来,果然赵大人如传言所说,官威凛然,气度不凡。
一时间,祝英、詹琪等人有些羡慕梁照水了,可以天天见到赵大人。
“爹。”祝英跑向其父祝主事,此时招兵已结束,祝主事同七公子一道来的彭府。
“还不见过赵大人。”祝主事一边斥祝英,一边对七公子道,“这是小女祝英。”
祝英难得腼腆,行礼道,“见过赵大人。”
七公子淡淡道,“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