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看到秦继珉,讽刺道,“还用问吗,秦大人素来喜欢做宵小之辈。翻墙进来的呗。”
陆管事赞道,“秦大人果真文武双全。”
秦继珉也不当自己是客,在七公子对面坐了下来,又直接吩咐陆管事道,“刚好,本公子也未用早膳,多添加一双碗筷。”今日天气这般好,若非为了梁照水这女人,他也不用早起来看姓赵的这张冷漠脸。真是亏大了!
七公子见秦继珉来他府上轻车熟路的,脸色沉了沉,这个秦继珉,怕是翻墙来看梁照水不止一次两次了。再扫一眼贺丰、张顺等人,这些人皆惭愧地低了头,拦不住秦继珉,是他们失职。
秦继珉难得早起,顶着两个黑眼圈,“昨晚我问李举子了,说有人拿钱财给他,让他去开封府作证。”
七公子嗯了声。
秦继珉这才反应过来,笑道,“看来我做了什么,赵大人是了如指掌。赵大人,不妨把你所知的,也告诉我吧。虽然你我二人,道不同,但这回救梁照水,总该是一心。”
七公子看了眼贺丰,贺丰便将所掌握的事告诉了秦继珉,又把茵茵姑娘的画像给秦继珉看。
秦继珉瞧着茵茵姑娘道,“可惜了这岭南女子。”
张顺、贺丰等人震惊,他们也是在大人的提醒下才知道的,而秦继珉只看了一眼,就瞧出了茵茵姑娘的来历。这秦继珉果然深藏不露。
“尉迟城的这幅美人图,把这位茵茵姑娘画得惟妙惟肖。赵大人,看在你我相熟的份上,改日可否向尉迟画师引荐下本公子。本公子这些年有个夙愿,那便是要编撰一本江南美人谱,说尽江南美人、美事、美物……”秦继珉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但话里,也一语道出七公子同尉迟画师的关系。
但就是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最难猜测,七公子不知秦继珉意图,却也诧异秦继珉一眼能看出这幅茵茵姑娘画像出自何人之手,毕竟这幅画像上并未落款,而且尉迟城改换了往日的画风,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来。但所有的遮掩,在秦继珉这里,毫无用处,秦继珉的这双眼仿佛天生带有敏锐的洞察力。
秦继珉说了半日,见七公子未搭理他,便又扯回正题,“其实嘛,这天下案子,大抵不外乎恩怨情仇。依本公子猜测啊,这茵茵姑娘本欲来京寻亲,怎奈遇到彭荣。彭荣见色起意,强抢茵茵姑娘入府。可怜茵茵姑娘孤身一人,且身份卑微,纵使身死异乡,也无冤可伸,便化作厉鬼,来向彭荣索命!”
张顺不屑道,“不愧是秦探花,说书的都比不过您!”
“别这么严肃吗,本公子也是给赵大人提供思路啊。”秦继珉抓起包子,狼吞虎咽吃完,“此事交给赵大人去查,我很放心。等会儿我去看看我那表妹,她在牢中待了一晚,也不知睡得可好。”
一听秦继珉去看梁照水,七公子便抬了头,冷声道,“她在牢中安好。你若无事,莫要去打扰。免得贻人口实。”
秦继珉摆弄着手上的玉石,“什么口实不口实的,左右一个探花,朝廷想收回去便收回去吧。”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探花,在秦继珉眼里无足轻重,陆管事、贺丰等人听了,不禁感叹秦继珉的洒脱。
七公子道,“吏部委派的文书不日就会到秦兄手上,依旧例,秦兄应该会入秘书省。”
入了秘书省也就名头好听,其实就是个管书籍和校字的,秦继珉一向贪玩,这般枯燥的官,送给他当,他都不要。秦继珉道,“多谢赵大人关心。不过旧例这东西,到了本公子这里,也该破一破了。好了,本公子吃饱了。这就告辞了。还有,赵大人手下的人若是不够用,就不必浪费派来本公子身边了。本公子的为人,你们也知道的,贪图享乐,不思进取,若不小心卷入你们的争斗,那也是被逼的。”
秦继珉说完,拿起摆放在桌上的食盒,“你们都忙,跑腿的事,就交给本公子。”
这个秦继珉!七公子被他嚣张的态度,气得吃不下早膳。朝廷选了这样的人来当官,真是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