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阿真似自言自语,神情更悲痛。
秦继珉不敢置信,妖艳的眸子也红了,“你是?”
“秦表兄,她是阿真啊,你这记性。”梁照水这时还未察觉到秦继珉与阿真之间的异样,只觉得秦继珉给阿真送个包子也墨迹,对他道,“你别这样看着阿真,她会不习惯的。”还说给她梳头呢,见了好看的女囚又挪不动步子了。
秦继珉回神,仓皇逃回梁照水身后,强装镇定道,“不过瞧着几分眼熟,照水表妹,你吃醋了。”
梁照水道,“这天下女子,有几个表兄瞧着不眼熟的。”
“你这话在理。”秦继珉拿着梳子的手还在颤抖着,阿真,难道是段家那个死里逃生的丫鬟!
秦继珉开始给梁照水梳头,动作轻缓。察觉到阿真也在偷偷看他,秦继珉便觉得在心底的那罪孽已经无法再压制。十年前在段家庄,程鸣蝉带着他,逼他目睹了那场人间惨事。从那日开始,他的手上便已经沾血了。
“秦继珉,差不多得了。我在牢里,反正也不见人。”梳个头怎么也这么慢,梁照水抗议道。
秦继珉收回视线,看到梁照水吃了满嘴,没心没肺,不知愁的样子,心中一软,“好了好了,就知道催。”
梁照水吃饱了,就对秦继珉道,“秦表兄,我瞧你整日无所事事,正好,眼下有件要事交待你。你务必办妥了。”
见梁照水一本正经说话,秦继珉玩笑道,“梁姑娘请吩咐,在下必赴汤蹈火。”
“就是阿真,她有一双儿女还孤苦无依地待在乡下。你去带回来,然后交给那个阿真的恩人。对了阿真,你那恩人长什么样?”梁照水说到一半,才想起阿真好像没细说过恩人的模样。
“梁照水!你怎么!”秦继珉忽然脸色大变,段家旧事是他的噩梦,如若再看到那叫阿夏的小女孩,他估计会崩溃。
秦继珉转身想逃离,被梁照水一把拉住。
梁照水道,“秦继珉,不过是举手之劳。阿真马上就要死了,她的孩子是无辜的。要不是本姑娘被关在这里,否则本姑娘才不求你!哼,不帮就不帮,等出了大牢,本姑娘自己去东明县乡下找孩子。”
秦继珉苦笑,“梁照水,你永远都想着帮别人,那我呢,你可否想过我?”
“你不是活得好端端的,不仅中了皇榜,还即将迎娶萧姐姐……”
梁照水的话,使得秦继珉的头更痛了,与她讲话,仿佛一直在鸡同鸭讲,是她太笨,还是他掩饰得太好,让她误以为他真的过得很逍遥。
阿真突然下跪,“秦公子,求求您,帮帮我。我也是没办法了。”
“阿真下跪求你,那好,我也下跪求你!”梁照水赌气,挣扎地想下跪,但被秦继珉拦住。
“梁照水,你别胡闹!行,怕了你,此事我应了!”秦继珉不得已,只能答应,心中却明白,他若事迹败露,那推向他死亡的,也有梁照水的功劳。可又如何啊,谁教他惯着呢。
梁照水道,“秦表兄,这是积德行善,会有福报的。”
“知道了,福气都给你。”秦继珉看着她,面上带笑,笑中有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