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苑的人啊,妇人感叹,又道,“今日多谢姑娘赐衣,不知姑娘府上在哪,妾也好将衣服归还姑娘。”
梁照水摆手,“不必了。”
“姑娘恩情,他日必将报之!”妇人恭敬有礼。
梁照水不免心下嘀咕,难道开封的乡下妇人都这么知书达理吗?
画船靠了岸,妇人拜别梁照水、萧世子等人,方才离去。
此地怎么有些眼熟?萧弘稷向前眺望,拉住其中一个內侍道,“这是到了哪里?”
內侍回道,“萧世子,前面就是相国寺了。”
怪不得眼熟,萧弘稷恍然,小郭氏曾带他和萧如华来相国寺烧香祈福。但一直走的是前面的山路,这里是相国寺的后山方向。
“相国寺!”梁照水拽住萧弘稷。
萧弘稷道,“梁姐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相国寺祈福是很灵,但求姻缘灵不灵,我就不知道了。”
“我听说官家命人多次修建相国寺,像你们这些达官显贵也喜欢到这里拜佛。既然到了山下,却无缘去参拜,我是觉得可惜。”梁照水边说,边往四周看,如果开封府的衙差来抓人,这会儿也该有个动静,怎么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段二他们应该逃脱了吧。梁照水暗暗想着,心中也感谢那位落水的妇人,若不是她住在相国寺附近,画船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停靠。
画舫继续前行。
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汴河上更热闹了,灯火通明,船来船往,喧嚣不绝。
赵植嗜赌,越玩越上瘾。今日陪他游汴河的高官子弟,几乎都输给了他,除了孙年。孙年家教甚严,其父孙尚书最恨族中子弟玩物丧志,平日捶丸,他都是偷偷背着其父出来,不敢让孙尚书知道。捶丸也就罢了,如若沾赌,还赌得这么大,孙年就不敢了。
赵植招呼孙年,“过来,就差你了!”
孙年婉拒道,“王爷恕罪,实在是父命难违。”
张泗帮着孙年求情道,“莘王,您是不知,孙年若陪您打马,他爹知道了,定会将他逐出家门的。王爷仁善,您就放过孙年吧。”
“父命难违?难道本王之命就敢违?”赵植愠怒,“孙年,你过来!这是本王的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
“王爷恕罪!”孙年吓得跪倒在地。
一个非逼着赌,一个不敢赌,梁照水心道孙年迂腐,反正都是输,何必惹得莘王不快。但梁照水也不会强出头,孙年又非卑贱的歌女,他是兵部尚书之子,莘王再生气还能去砍了孙年的双手?大抵也就罚跪。梁照水暗庆莘王没找她一起赌,莘王这赌术太烂了,她看了几局,都知道该怎么玩就能赢了。明知能赢还要假装输,真是折磨。
萧弘稷自从被王希懋骗着在丰乐楼赌了一回就学乖了,不敢大赌。在莘王面前玩输了几局,且每次输得银子少,一两二两的,莘王觉得无趣就放过他了。
“梁姐姐,汴河的夜景比之江南的钱塘江,又如何?”莘王不命令画船掉头回去,谁都回不了府,萧弘稷想得开,就当游山玩水了。
梁照水道,“钱塘江潮汹涌,尤其到了八月中旬,蔚为壮观。但汴河平静,百姓沿岸而居,有着世间平凡的烟火气。”
二人站在船栏前,驻足,边观望汴河之水,边说着话。
萧弘稷道,“豆包在岸边等着,如果见我们不回去,定会去告知赵大人。”
岸边除了萧弘稷的下人,梁照水带来的阿夏、采兰、石北也在,梁照水不担心,有可能刚开船,石北就回去告知七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