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泗也在心里怪梁照水乌鸦嘴,说开封之外不太平,这下好了,真让梁照水说中了,他这晋阳侯世子真的当不长久了,人都死了,还怎么当世子。
不同于赵植、蔡公子等人的胆小,孙年却大声斥道,“你们公然反抗朝廷,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如果你们现在肯归顺朝廷,或可免尔等妻儿一死!”
“死到临头,你这小子还算有骨气。”高大山欣赏孙年的勇气,拿着匕首晃了晃,“那我就先成全你!”
“孙年,危险!”张泗本想去救孙年,但受反贼逼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至于其他养尊处优的高官子弟皆蜷缩在了一团,根本不似平日的意气风发。蔡公子是读书人,怕的脸色苍白,就差哭爹喊娘了。
匕首眼看要刺中孙年,一旁的萧弘稷飞扑了过去。即便萧弘稷武功再不济,那也是萧侯爷亲自教的武功,救下孙年,抵挡片刻勉强可以。
“呦,又来一个不怕死的小公子。”高大山略惊讶,几人合围萧弘稷。
萧弘稷实战经验浅,渐渐地,就支撑不住了。
高大山道,“既然小公子重情义,那就一起死吧!”
萧弘稷凛然道,“本世子乃昔日萧家军主帅之子,我爹为保边境多次出征,不惧生死,今日本世子宁愿身死,也不愿受尔等宵小之辈羞辱!”
这一刻,梁照水觉得萧世子成长了,若萧侯爷看到,应该会很安慰。事态紧急,梁照水也不能再躲着了,无论怎么样,她也不能让萧弘稷死啊。
“住手!”梁照水大喝。
高大山一顿,看到了躲在角落的梁照水。
“小女子乃江南花农之女,家中世代植梅,诸位为生计所迫,不得已铤而走险,小女子也深感同情。京中勋贵子弟多骄奢,不顾我等百姓疾苦,小女子也是痛恨万分!”梁照水边说,边走向高大山,献策道,“与其杀了船上的这些贵公子,小女子觉得不妨留下他们的性命,与朝廷做一番买卖。这些小公子,随便拎一个出来,少说也值千两!尤其是萧世子,他是永定侯独子,别说千两,万两萧家也会来赎。”
梁照水自述身份,说自己是种花人家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同样被京中权贵看不起,也就拉进了与这些反贼的距离,又说孙年、萧弘稷等人值钱,这些话,使得反贼中有人产生了动摇,是啊,这么多小公子,都是开封城内高门显贵的子弟,若是让他们的家人拿钱来赎人,那就是一大笔钱,锻造兵器的钱都有了。
但高大山还在犹豫,他痛恨这些高高在上的高门子弟,欺压百姓,掳人妻女,无恶不作!
梁照水继续游说道,“这些小公子们也非各个是大奸大恶之徒,出身尊贵也不是他们的错。杀了他们虽一时痛快,但于诸位而言,从开封城死里逃生出来,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岂不很亏!”
“高大哥,这小娘子说得有理啊。我们劫了这些小公子,就该拿他们与朝廷换取更丰厚的条件,那昏君不敢不给!”
“高大哥,人在我们手上,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若你觉得带这么多公子哥儿累赘,我们就多杀几个,带几个最值钱的回去!”
一听反贼要杀人,张泗、蔡公子等人惶恐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