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美貌的少年,可惜是个傻子,萧弘稷不解道,“他怎么会这样?”
梁照水简单讲了下吕哲的身世,“杀害他家人的,虽是薛耀,但究其根源,还是阉党为祸。”
萧弘稷道,“怪不得本公子看薛状元就厌恶,原来是薛耀的儿子。张家还把女儿嫁给他,真是眼瞎。”想到张泗常常在他面前炫耀状元姐夫,萧弘稷心里更嗤之以鼻。
知道了吕哲凄惨的身世,萧世子对他便多了几分耐心。这会儿别说找乌龟,就是让他扮乌龟,他都认了。
趁着萧弘稷陪吕哲玩闹之际,萧如韶叮嘱梁照水,“艮岳不比别处,万事当谨慎。能寻到固然好,若寻不到,也别强求。”
解药在童太师手里,名贵药草顶多是续命,这点梁照水明白,而且皇家重地,威严吓人,上次在金明池梁照水就领教过了,现在想想仍心有余悸。
萧家崇武,相比开封城别的文官府邸,规矩就少些。早起敬茶这事,单看秦继珉此时还在床榻上睡着,便可知形同虚设了。萧夫人小郭氏一个继室,更不敢拿规矩压萧如韶。因为她知道,即便她找萧侯爷哭诉也无济于事。
到了晌午,秦继珉懒洋洋地起来了。
这会儿梁照水、萧世子都陪吕哲在池子里,抓了两个时辰乌龟了。
“姑爷好。”
成了亲,萧家下人喊秦继珉,便换了称呼。
“好。好。”秦继珉一边应着,一边看在整理药材的萧如韶,阳光下,带着面纱的女子恬静淡雅。不嫌弃他的出身,也不嫌弃他的过往,这样的女子,纵是常混迹脂粉圈子的玉石公子,也无计可施。
萧如韶道,“药膳已经备好了,既醒了,便去用些。”
秦继珉走向她,“成亲是大事,我想……”
“我知道。我让桑枝她们在准备行李了,等定好南下的船只,我们即刻出发。你我已成亲,回杭州拜见你的爹娘,也是应该的。”萧如韶料到秦继珉会说什么,便先说了。
名义上是回杭州,但以秦继珉这样的身份,眼下回杭州便是给秦家招祸,所以,只能逃出开封城,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秦继珉道,“你是侯府贵女,回杭州路途艰辛,不跟我一起也无妨,我爹娘不会怪你的。”
萧如韶拿着药材的手一紧,反问道,“成亲不过一日,你就抛弃我?”
“我不是。”秦继珉心虚。
萧如韶道,“莫要再提这等混账话,你当知我的性子,别说去杭州,就是到岭南,我想去谁也拦不住。你活几日,我们便做几日夫妻。还有,永定侯府萧家的姑爷,也不是谁想抓,就能抓的!”
“是是是,娘子说得都对。”秦继珉不敢惹萧如韶生气,忙点头。
但一声娘子,让萧如韶愣了愣,都道夫妻白首是世间最圆满之事,若能有这份幸运,她再无所求。解药炼制,刻不容缓。
“梁姐姐骗人,说好的大乌龟,怎么才这么一小只。”远远地,传来吕哲的声音。
秦继珉神色凝重,“他们来京了。”
萧如韶接道,“听照水说,沈青廪一行是从句容县赶来的。时隔六年,若有证据,我爹当年早找到了。”
“我可以解释。”伍向文并非他所杀。
萧如韶制止道,“你怎么解释?说你是阉党一手栽培的玉汋,还是说你当年的任务也是刺杀伍叔叔。我和照水商量过,等……”萧如韶附到秦继珉耳边道,“除去阉党。”
“你们!”秦继珉慌了,“不可胡闹!”
萧如韶不理他。
“我刚收到消息,对我们很不利。”梁照水进来,看到他们在争执,便指了指四周道,“只怕我们出不了开封城。”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以为离开开封就好了,不想敌人就在四周。
萧如韶不敢置信道,“这是萧家,他们怎么敢,也不怕我爹知道。”
秦继珉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对梁照水道,“这下你满意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让她早些回杭州偏不听,非要卷入这场斗争中。
梁照水脾气也不好,“这事还怪我了!你如果早点告诉我,请我来开封城,我也不来!要死,你也得给我死在杭州,不能死在这里!姑母年纪大了,你还不让她见最后一面吗!”
秦继珉怒道,“我娘受不住,大舅父就受得住了!梁照水,你都十七了,还不让人省心,我能护你一辈子吗?”
“谁让你护了?本姑娘有手有脚,武功也不差,再说有七公子在,我能出什么事!”谁护谁还不一定呢。
秦继珉气得哆嗦,“姓赵的,到底是外人,你相信他!”
“是你对他有成见!秦继珉,你……”
后面的话,被萧如韶捂住了,“都少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