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水和孟朝二人来到相国寺的一处废弃殿宇,梁照水摆出招式,“开始吧。”
孟朝没有动静。
“打不打?不打,我回去了!”梁照水就是来跟孟朝打架的,她二人的恩怨不打一架,都解不开。
孟朝冷笑道,“梁照水,我倒是小瞧你了,你竟然敢派人调查我!”
“你找人诬陷我,害我进了开封府大牢,还不准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举子的事她还没找孟朝算账呢,孟朝还倒打一耙,指责她的不是。
孟朝道,“你既知道了,那我们之间也别遮遮掩掩的,今晚索性都痛快说出来!”
“好!希望孟县主说话算话!”梁照水也不想跟孟朝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秋伯是你杀的吗?”
“是。”梁照水能这么问,必然是查到了蛛丝马迹,孟朝便大方承认了。
梁照水其实也猜到了,秋伯武功高强,能让秋伯毫无防备的,开封之地只有孟朝。梁照水气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杀秋伯?他是碍你哪里了?”
“为什么?梁照水,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事已至此,你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别装了!再装下去,我都觉得恶心!如果不是秋伯这老东西,这十多年,我会过得这么不堪!父母疼爱,衣食无忧,你梁照水过的日子,才是我该有的。十多年了,我承受了仇恨,背负了屈辱,而你梁照水却在梁家好好地当着你的梁二小姐,呵呵,梁照水,不,我应该喊你孟县主才对。”孟朝面目狰狞,杀气乍现。
梁照水沉默,也无力反驳。对于孟朝,她是有愧的。虽然造成今日这一切的也非她所为,但孟朝说得对,她在梁家当了十多年的梁二小姐,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胖老爹的疼爱,而孟朝,却代替她走向了布满荆棘的路,背负了她的家仇,这些对孟朝不公平。
“我爹不顾我死活,偏疼爱你这外人;秋伯那老东西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却想着法子利用我。”孟朝将心里的委屈道出,多可悲啊,活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所谓的报仇不过是给她人作嫁衣,等报了仇,那些富贵和赏赐都是要还回去的。孟朝愤恨交加,“梁照水,我为你、为孟家做了这么多,你又为孟家做过什么!如今我得了县主封号,你眼红了,想要回去了,这世上怎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我绝无此意。嘉禾县主是你,是你该得的。”梁照水羞愧,这些年她什么都没有做,就连为孟家翻案也是孟朝替她完成的。如果孟朝喜欢嘉禾县主的封号,那就让孟朝继续当吧。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只有死人,才不会跟她抢。孟朝对梁照水出手,今晚,她必须杀了梁照水,就如同那日杀了秋伯一样,因为只有他们死了,开封这里才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世。至于梁老爷,那是她亲爹,即便日后知道了,难不成还会杀了她替梁照水报仇。
这段时日,梁照水武功虽大有长进,但哪及孟朝的自小习武。再加梁照水因心存有愧,在过招时就落了下风。但孟朝招招狠毒,都是致命一击。
“孟姐姐,你我之间可有半点姐妹之情?”
即便与孟朝撕破了脸,梁照水也没想过拿孟朝怎样。但孟朝不同,她一掌将梁照水震飞,毫不犹豫。
“你要杀我?所以,太子突然召见七公子,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此时,梁照水已意识孟朝引她来此之前,就想好了杀她灭口。
“你果然是不傻。”孟朝哂笑,“不过话说回来,当日在杭州,你待我确实不错,我也真心拿你当姐妹,可梁照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明知我喜欢元和,你还跟我抢。梁照水,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只要你答应离开元和,回你的杭州去,我可以不杀你。真的,我可以不杀你。”
孟朝一步步走近梁照水,“这十多年啊,你都是欠我的,现在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梁照水,就当我求你了。”
孟朝武功在梁照水之上,但梁照水学了七公子教她自保的武功,次次还能从孟朝手里逃生,孟朝也杀不了她。
“七公子非货物,岂是说让就让的。孟姐姐,对不起你的是我,要偿还也是我来偿还,与七公子何干,与旁人更何干!孟姐姐,爹还在杭州等着我们回去,开封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再也不要回来了。”孟朝眼里的执拗和癫狂之态,让梁照水害怕。
孟朝道,“我是官家亲封的嘉禾县主,太子说等他登基,就许我妃位,我为何要跟你一起离开。呵呵,七公子?你当我真稀罕吗!”孟朝一个飞身,拽住了梁照水,“照水妹妹,别怕啊,不疼的,你让我刺上一刀,很快你就能和你的爹娘团聚了,对了,那对你忠心不二的秋伯,他也在下面等着你。”
孟朝高举匕首,在梁照水的胸口比划。
梁照水在与孟朝打斗中,受了重伤,眼下已是动弹不得。与孟朝论亲情,怕是不行了。但梁照水不想死,尤其是死在孟朝手里,她也太冤了。
“等一下!”梁照水急中生智,“看来我是活不过今晚了,孟姐姐,可否在我临死前,解我几个疑惑,也让我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