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您了。我听着瘆得慌。书房没上锁，你和表兄先谈，我去用个早膳。”梁照水同沈青廪、秦继珉等人说道。

“梁姐姐，哲儿也想吃早膳。”吕哲不想被扎针，求助于梁照水。

梁照水捏了捏吕哲白皙的脸，“扎了针，哲儿才会长大。哲儿不是说，长大后要保护梁姐姐吗？”

“哲儿听话。”吕哲乖乖道。

萧如韶不得不佩服梁照水，关于哄骗吕哲，梁照水很是擅长，而且吕哲还对梁照水深信不疑。

沈青廪也朝梁照水竖起了拇指。

昨日婚嫁，府中喜庆之色还在，大红灯笼、红色绸布挂满枝头。梁照水回想起七公子穿着一身喜服，龙章凤姿，迎她入门。心中悲伤。

元和走的第一天，想他。

简单地吃了早膳，梁照水走向书房。书房附近，下人遣散，采兰也没跟着，梁照水独自走了进去。

只听沈青廪严肃道，“童太师已入京，我无官无职，不能上朝弹劾他。”

秦继珉道，“此事你不说，我也会照做。我跟阉党的恩怨，必须要清算。要说弹劾，一回生二回熟。太上皇那里我解释解释，便也混过去了。”

“怪不得元和说，此事少不得秦大人出面。”

“若是遇明君圣主，哪有我出头之日。”秦继珉嘲讽前后两朝官家都是昏君。

沈青廪默认不语。

“你来了，就听一下。这些事，你也应该知道些。”沈青廪和秦继珉谈朝廷之事，让梁照水也参与。

梁照水在平日七公子常坐的位子上坐下。

此次除阉贼，虽有官家承诺，但康王和七公子不在，沈青廪还是担心会出变故，这童太师在太上皇那里深得帝心，哪能轻易铲除。“那两幅梅花图，一幅还在太上皇手上。如若这图没什么秘密，阉贼怎么会三番五次派人去江南抢夺？”

“都说当年我爹搜集的证据藏在梅花图里，依我看，可能是秋伯为了搅乱朝局，故意放出的风声，然后引了你们这些人来江南查看。”梁照水是看着两幅梅花图长大的，看来看去，也就是幅梅花丹青，“如果你们不来，孟家旧案也就不会重审。”

沈青廪道，“秋伯一手布局，让我们跟阉党斗，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确实有这个可能。”

秦继珉分析道，“这两幅梅花图，大舅父当日一幅给了你，一幅给了孟朝。大舅父知你是孟家之女，便把假的给了孟朝，让她为你冒险。而你手上拿着真的，安全到京。”

说到此事，梁照水叹气，这也是孟朝恨她的原因之一。将心比心，若她也被自己亲爹这么无情对待，也会生出恨意吧。

沈青廪道，“那幅《孤山梅花图》已经送到尉迟画师那里去了，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对了，你在童太师府上发现的那些，我们也派人去核实了。就算不能将阉贼下狱，也能让他丢官罢爵。”

“如能请下旨意查抄阉贼府邸，我定不会让你们失望。”那些金银钱财藏哪里，秦继珉都摸得一清二楚。

沈青廪道，“战场失利，太原和谈失败，皇城险些被攻破，这些都跟阉贼有关，趁着太上皇心里还有股气，我们必须把握这次机会。如若失去了，便不会再有了。”

梁照水道，“秋伯留下的那些跟阉党有关的证据，段二已经在整理了。那么多罪证，如果还不能扳倒阉党，我看，你们还不如收拾行囊，都回江南，跟我一起去种梅花吧。”什么朝廷大事，都只是凭官家的喜好而来，还管它作甚！

说到弹劾阉贼，朝中官员的态度，沈青廪担心秦继珉毕竟顶着佞臣的名声，可能会无人附和，秦继珉便道，“即便不是我，换做赵令沔，那些所谓的重臣也不见得会站出来。虽少了康王和赵大人，但我岳父定会站出来，痛斥阉贼。”

秦继珉说的也是实情，那些朝臣明哲保身，就连他爹沈尚书，也不一定会站出来，沈青廪道，“我会劝我爹的。老爷子管了一辈子国库，他若因此被罢官，也挺好的，刚好可以换个倒霉的官来接手户部这烂摊子。”

秦继珉就在户部，国库亏空情况最清楚不过，笑道，“我觉得那位薛状元就挺不错。”

“确实不错，好歹是户部尚书啊。”坑薛茂那伪君子，梁照水喜闻乐见。

这一聊正事，一上午就过去了。梁照水留沈青廪、秦继珉他们用了午膳。

秦继珉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道，“太上皇回京，我得进宫请罪去了。顺便，探探太上皇口风。”秦继珉所说的请罪，指的是诬告萧侯爷。

萧如韶一脸担心。

秦继珉安慰她道，“说辞我都想好了，我会说是奸人离间我与岳父，我两难选择，为了忠于太上皇，才会诬告岳父。我大病初愈，太上皇顶多骂我几句，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