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妙静仙师、何姑姑等人辞别后,梁照水等人轻车简行、衣着朴素,匆匆离开了开封城,一路往北。
怕萧侯爷阻拦,梁照水在离开开封的三天后,才敢写信告诉萧侯爷、萧世子等人,这会儿萧侯爷、萧世子除了骂梁照水胆大包天,也拿她无可奈何,追是肯定追不回来了。
连年战乱,匪患四起,北边村子里的男丁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萧条的村落与繁华热闹的皇城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如果官家看到他治下的子民这般艰难,会做如何想?梁照水心中感慨,或许朝廷的那些百官早已麻木了吧。
走到济州地界时,薛茂已当上户部尚书。至于为何会知道?新任上任加了新赋税,梁照水派人一打听,不想知道都难。
贺丰是济州人,对此地最为熟悉。
“贺大哥,此处离你家近,我想去拜访下嫂夫人。”梁照水说是拜访嫂夫人,但贺丰知道,这是想让他回家看看妻儿,万一回不来,与妻儿便是最后一面了。
贺丰刚要拒绝,梁照水接着道,“这是大人自小长大的地方,我想看一看。贺大哥,左右一两日,耽搁不了多少。”
济州城内最大的府邸,就是东平郡王府。以梁照水现在世子夫人的身份,大可堂而皇之地进去,但一想到年少时的七公子在郡王府受到百般欺凌,梁照水对那座府邸便没有好印象,更不会登门。
“属下家中简陋,委屈夫人了。”
贺丰见无法推辞,便只能同意。
贺丰的家,离郡王府并不远。贺丰久未归家,一脸紧张。到了家门口,刚准备推门,贺大嫂就出现了。
“怎么来也不事先说一声,家里没有准备。”贺大嫂看到一行人,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贺丰介绍梁照水,“这是少夫人。”
贺大嫂要行礼,被梁照水扶起,“不必多礼,我们要住个两日,叨扰了。”
贺大嫂一听少夫人,惶恐道,“您……您来,也没什么可招待您的,您里面请,快请!”
说着,又喊来两个孩子,要与梁照水行礼。
两个孩子看着怯生生的,不敢说话。梁照水分别送了见面礼。
贺大嫂无措道,“哪敢收您这样的礼,太贵重了!”
梁照水故作不悦,“本夫人连礼都送不出去,岂不太没面子了。”
贺丰虽有银子寄过来,但贺大嫂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日子还是过得贫寒,梁照水给的是纯金打造的物件,对于贺大嫂来说最是实用,等到哪日揭不开锅了,便可以换物资。贺大嫂忙收下,“多谢少夫人赏赐。”
石北、段二等护卫则勤快地开始帮忙打扫了。
“为何不见敏儿?”来到家一会儿了却不见小妹出来,贺丰疑惑,他这个妹妹贺敏,生性好动,又爱凑热闹,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何时能耐着性子不出来。
“敏儿,敏儿……”提到贺敏,哪知贺大嫂突然哭了起来,“敏儿被郡王府的大公子抢走了!”
郡王府大公子便是赵令德。他这个年纪,都够当贺敏的爹了。贺丰气得当场拔剑,“你为何不早说,若敏儿有个好歹,我定不饶你!”
贺大嫂本就害怕,这会儿更嚎啕大哭,“我……我一个妇人,也不知该怎么去救敏儿,若你不回来,我就准备去衙门喊冤,若官老爷不肯见我,我……我就跪在那里,一直跪下去!”
“愚蠢!他们官官相护的,你就算跪死在那,也救不回敏儿!”贺丰提剑,气冲冲地往门外走。
梁照水让石北、段二拉住贺丰,“即便你闯了进去,郡王府那么大,你知道贺敏被关在何处?若大公子矢口否认,你岂不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都欺到自家人头上了,梁照水不想去郡王府也得去了,“不就是个郡王府,旁人去不得,我这世子夫人,还去不得吗?”
顶着郡王府世子夫人的头衔,梁照水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进郡王府的。
贺丰感激道,“多谢少夫人为敏儿做主!”
事不宜迟,梁照水等人当即赶去郡王府救人。到了郡王府门口,梁照水让石北去扣门。
“老王爷歇下了,诸位有事,明日再来吧。”守门的家丁,一看风尘仆仆的梁照水等人,不耐烦地驱赶着,说是明日其实是敷衍。
石北道,“少夫人回自己的府邸,也需要挑日子吗!”
“少夫人?”家丁看了眼梁照水,嘲笑道,“这是哪门子的少夫人?我怎么不知府上又多了位少夫人?难不成是哪位公子新养的外室?哈哈哈!”
“有眼无珠的东西,这是世子夫人!”石北当即亮出梁照水身份。
世子夫人?家丁不敢相信,开封来的世子夫人?关于七公子殉国,皇上追封世子的消息,郡王府上下是知道的。至于那位没什么背景的世子夫人,想着也不会厚颜无耻地来济州。
“即便你们不认得世子夫人,我,你们总该认识吧。”贺丰是郡王府出去的。
“小的这就去通报!”家丁终于认出了七公子身边的贺丰,那梁照水的身份便确认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