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水心神不宁地回了家,何姑姑看到担忧问道,“这是怎么了?”
梁照水便将薛茂同她说的话,讲给了何姑姑听。
何姑姑道,“我看赵大人也不像是个短命的。莫急,先让贺丰、石北、段二他们去打探一番,你别自己吓自己。”
到了傍晚,贺丰、石北等护卫回来了,所得到的消息确实与薛茂所言一致,那位姚将军本想去劫寨取敌军头领首级献给官家,但敌军早有埋伏,姚将军派去的人皆死了。康王因此事受连累,七公子为了护康王,代其而死。
梁照水站立不稳,“不可能,大人答应过我,他会回来的,他怎么能死!”
“大人!”贺丰、石北等护卫跪下,神情悲痛。
“蛮荒苦寒之地,大人怎能留在那里,我要带大人回来。”梁照水喃喃,“即便死了,我也要去带大人回家。”
听到梁照水要去敌国,何姑姑吓到了,“照儿,你别犯傻,边境战火一直未停,你去就是送死!”
贺丰、石北等护卫道,“属下愿随夫人一起,迎大人回来!”
“你们……你们不劝着,反而和这丫头一起犯傻。”何姑姑见这些护卫忠心耿耿,虽动容但不同意他们的做法,“赵大人留你们在照儿身边,你们要体谅赵大人的用心。”
贺丰、石北等护卫犹豫了。
梁照水决绝道,“纵前路荆棘遍地,我也不后悔!何姑姑,恕照儿这次不能听您的话了,您和仙师多保重。”
“去吧。”妙静仙师没阻拦,只是心疼地看着梁照水,“一路平安。”
“仙师。”梁照水扑在妙静仙师怀里哭。
贺丰、石北等护卫开始行动,北上敌国需要准备很多物资,还有一些武器。
采兰帮梁照水去收拾行囊。
第二日,陆管事带着朝廷的內侍找来了。
“这位就是我家夫人。”陆管事对內侍介绍道。
內侍对梁照水道,“赵夫人,听旨意吧。”
梁照水、采兰及一干护卫等人跪下。
“东平郡王第七子,兵部侍郎赵令沔为国赴死……为表其忠义,特追封赵令沔为兵部尚书,袭郡王府世子位。”
圣旨中间一堆褒奖之词,梁照水只听着讽刺,人都死了,要这尚书、世子位有何用!
內侍将圣旨递给梁照水,安慰道,“赵夫人,请节哀。”
梁照水瘫坐在地上。
內侍等人离开,左邻右舍便都来了,这会儿他们也知道了,这位蛮横的小娘子,竟然是位官夫人。
朝廷要给赵令沔建衣冠冢,还要举办隆重的丧事,气得梁照水将他们都赶走了,“告诉他们,谁再咒大人死,都给本夫人狠狠地打出去!”
孟妃接连几次召见梁照水,梁照水皆以生病为由不去。但孟妃也没生气,她得知梁照水生不如死的,日渐消瘦,心里很是痛快。
梁照水同何姑姑商量,换个宅院。现在她们住的地方,知道的人太多了。
于是,在孟妃再次派人来请梁照水的时候,梁照水、妙静仙师、何姑姑等人早已搬离了此处宅院,换了一处离皇城更远的地方。
妥善安顿好妙静仙师和何姑姑,梁照水便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采兰不舍地拉着梁照水,“夫人,您把我一起带上吧。贺护卫他们皆是男子,哪懂得照顾夫人。”
梁照水来京的这段日子都是采兰在照顾,离了采兰,梁照水也不习惯,但此去敌国九死一生,采兰又不会武功,梁照水哪敢带采兰,“等我走后,你就回家吧。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采兰哭道,“奴婢能遇到夫人这样的好主子,是奴婢之幸。夫人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会的。”梁照水安慰道。
离别在即,梁照水向妙静仙师下跪行礼,从辈分上说,仙师可是孟家的姑祖母,是她在世上唯一有血缘的亲人了。因答应过孟朝,不能提身份互换之事,梁照水也只能瞒着仙师了。
“你这孩子,怎么行如此大礼?”妙静仙师诧异,“快起来!”
“在照儿心里,您就像我的祖母一般。仙师,照儿不孝,不能再陪您了。”梁照水磕头。
“好孩子。”妙静仙师哽咽,多希望,照儿就是孟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