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搬上马车。”
战北炤看着地上的惨状,冷声说道,顾清连忙带着人将那妇人小心抬了出去。
“王爷!”
公主看见战北炤这才笑了出来,战北炤来了,这妇人总算有了生还的希望。
“你怎么来了?”
苏芊洛边跟着士兵往马车走,边问道,她步履飞快,声音却是半点都不抖。
“因为本王一直想着你,这才寻你来了。”
苏芊洛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要是真的来寻她,怎么可能齐刷刷带这么多人,只怕是看着她和公主出门了,这才派了人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监视她。
“我需要热水、毛巾、还有剪刀。”
苏芊洛说完就拉着公主上了马车,让一众士兵退了出去。
“按七小姐吩咐办。”
顾清差人给战北炤搬了个太师椅,战北炤便坐在外面等,妇人的啼哭声绵延不绝,听得他也心烦意乱。
周围的住户一看是摄政王来了,就算是心里觉得晦气,也都因着摄政王的威严,纷纷拿剪刀的拿剪刀,拿毛巾的拿毛巾,各家各户都烧起热水来。
苏芊洛在妇人肚子上摸了许久,她胎位不正,刚刚又被踹了一脚,如今生产只怕极为困难,苏芊洛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塞在妇人嘴里,随后就开始准备为她接生,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旁边的公主早看呆了。
“你会吗?要不让王爷找个大夫来吧。”
公主迟疑着说道。
“怎么?不相信我?”
苏芊洛将一盆热水递到她手里,让她端好,只见她挥着一把大剪刀,毫不畏惧,妇人的血连马车都快要浸透了,公主只看得头皮发麻。
她对苏芊洛的崇拜之情又多了几分,她当真是什么都会,简直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我要帮你纠正胎位,痛的话你就叫出来。”
妇人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坚毅,她艰难地伸出手,握了握苏芊洛的胳膊,以示感激,苏芊洛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
苏芊洛用古法按摩着妇人的肚子,她在师父的古籍上看过颇多妇科杂症,只是这也是她头一次接生,若不是在医术上她天赋了得,又有灵力助她检查,她也不敢轻易上手。
随着苏芊洛力道的加重,妇人的脸早已痛得没有半点血色,可她却生生忍着一声都没有叫,苏芊洛知道她是为了留着力气生孩子,她是个经产妇,自然知道这些。
周围围了一圈的书生和百姓,因为怕战北炤,他们虽躲得远远的却久久不肯离开,仿佛非要等着将这件事看出个结尾来,果然哪朝哪代都从不缺看热闹的人。
血水一盆又一盆送出来,热水被一盆接着一盆送进去。
妇人终究是忍不住,叫了出来,那一声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凄惨又克制,听着便叫人头皮发麻。
周围的书生皆是变了脸色,他们从启蒙之时便只和四书五经打交道,今日才知道原来妇人生孩子是这样凶险之事。
那一声太过凄惨,连战北炤也站了起来,他心里只觉得苍凉,若是以后洛儿生孩子也要这般艰难,那他宁可一生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