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性子直率,热爱自由,养在深宫里不是要她的命么?”
苏芊洛叹了一口气将公主额头的几根碎发稍稍理顺了些。
这边苏玉箐再醒来时,已是傍晚,他只觉得头炸开一样疼。
“顺冬,水。”
苏玉箐用全身的力气唤了一声,他只觉得喉咙干疼,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不一会儿有人端了一杯水来,服侍苏玉箐喝下,他这才觉得稍稍舒服了些,睁开眼时却发现服侍他的人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婢女。
“谁让你进来的?顺冬呢?”
苏玉箐皱着眉头问道,他的卧房是不让人轻易进来的,怎么会有不认识的婢女进来,苏玉箐只觉得脑子都清醒了些。
“顺冬身子不爽利,先去休息了,我是老爷差使过来服侍少爷的。”
那婢女慌忙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
“下去吧。”
苏玉箐淡淡地说了一声,又躺在了床上,他这会儿已经全想起来了,是父亲让他去同公主解释,到醉仙楼后他只同公主喝了一杯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来时就已经在床上了,他虽不喜饮酒,但是一杯也不至于让他烂醉,偏偏这个时候顺冬也不见了,太过蹊跷了些。
苏玉箐躺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起来,他暗暗觉得只怕是父亲算计了他,可心里又存着一份希冀。
起身后,苏玉箐这才发现床头放着一封信,用帷帐遮掩着,要不是他刚刚动静太大,只怕是发现不了。
苏玉箐慌忙打开了信,字迹娟秀,正是苏芊洛的笔迹,苏玉箐看完只觉得心如死灰,虽然苏芊洛写得极为隐晦,可却也改变不了他确确实实被自己的父亲算计的事实。
思虑良久,苏玉箐才起身走到案前,给苏芊洛回了一封信,却也不敢写得太过露骨,不过是些祝福语罢了,随后苏玉箐掏出一块玉佩夹在了信里,那是他的生母留给他的平安符。
写完后苏玉箐直愣愣地坐在案前,脸色苍白,那幅画已经快画完了,要是被顺冬看见了,一定会说:“少爷的画和七小姐好像。”
用过晚膳后,苏玉箐便去给老太太请安了,他知道苏国公靠不住,如今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只能靠老太太了。
“我的箐儿哟,你可算是来了。”
老太太一看苏玉箐来,笑得合不拢嘴,张罗着上了很多苏玉箐平日里喜欢吃的糕点。
“孙儿来给祖母请安了。”
“快起来快起来,你都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可想死祖母了。”
老太太说着拉过了苏玉箐仔细端详,越看脸色越差。
“是不是他们偷奸耍滑不肯好好伺候你?我瞧着你比上次又瘦了好些。”
老太太看着苏玉箐没有半点血色的脸,满是心疼,要是被她知道苏国公干的好事,还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呢。
“劳祖母挂心,他们都很尽心。”
苏玉箐说着又咳嗽了两声,老太太只觉得把自己的心也要咳出来了,一个劲地顺着苏玉箐的背。
“箐儿啊,要是他们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做……”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苏玉箐便一口黑血吐在了老太太的外衫上。
“箐儿!箐儿!”
老太太捧着苏玉箐的脸不知所措地唤了好半天,却也等不来答复。
国公府内乱成一团,京城里稍微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被请了来,就连太医也叫来了三四个,个个看过之后都直摇头,老太太捂着心脏守在苏玉箐旁边,神色悲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苏玉箐这才稍稍好了些,虽还未醒,但是气顺了,烧也退了,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
“老妇人,少爷能救回一命已是万幸,还是将他送回休养之地去吧,要不只怕是情况会更糟。”
陈大夫适时说道。
老太太连连点头,箐儿进了京,身子就不如以前了,还是早些送回去才是,老太太连夜差人带苏玉箐离开了,随行的大夫足有七八个。
苏国公应酬回来时,此事已成定局,放飞了公主这块肥肉他心里自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