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闭上眼睛,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竟愚蠢至此,他为国公府的未来做出的种种打算,落在儿子眼里,都只不过是他想管着他。
“父亲!儿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父亲以后莫要在下人和孩子面前说这种话,父亲叫儿子以后如何在国公府立威?”
老国公颇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
“儿子还有一事……”
“若又是为了世子一事,你便不用再说了,老夫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苏国公见老国公还是这般强硬的态度,起身走到老国公榻前,一双眼睛咄咄逼人地看着老国公。
良久才道:“父亲从小就教育儿子要多读书,儿子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自然知道嫡庶有别的道理,况且立嫡不立长本就是我朝的传统,父亲为何要这般固执?”
“固执?”
老国公睁开眼睛,扫了苏国公一眼,他眼里满是失望,只是此时的苏国公正在气头上,看不清自己父亲眼底的深意。
“若是天宝足够优秀,就算你要把世子之位传给箐儿,老夫也是不肯的,可是天宝是什么德行你难道还看不清吗?若是把国公府传到他手上,那同毁了国公府有何两样?”
“可是天宝他毕竟是嫡子,父亲您看不上儿子,便连儿子的嫡子也瞧不上,父亲如何就知道天宝会毁了国公府?”
老国公长叹一声,伸出手哆嗦着指着苏国公,悲愤道:“你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半点好歹来,我国公府这么多年基业,迟早要断送到你父子二人的手上。”
“父亲已到风烛残年的境地,却还妄想着掌权国公府,又挑了一个病殃殃的世子来,这国公府到底断送在谁手上还不一定呢。”
老国公听了这话气极,他的脸涨得通红,气息都乱了几分,指着苏国公道:“你……你说什么?”
苏国公看老国公被气成这般模样,说一句话都要换几口气,心里也有几分害怕,又想起自老国公醒来后自己在国公府受的委屈,他又梗着脖子道:“反正国公府的基业都是父亲一手搏来的,如今再葬送到父亲手上也是合情合理,列祖列宗也不会说什么。”
“逆……逆子!”
老国公使出全身力气喊出了这么一句,因为太用力,零星几点唾沫都掉在了胡子上,随后便昏死了过去,再无声息。
苏国公一看这般情形也慌了,连忙冲外面高喊了几句“来人啊!”
不多时,老夫人便从偏房赶了过来,她一把推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苏国公,扑在老国公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老夫人伸出食指颤抖着放到了老国公鼻子下,确定老国公还有呼吸后,连忙同身旁的下人道:“快,快去传老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