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箐屋内,冬凌正将一件披风披在了苏玉箐肩上。
“少爷,坟地偏远,您可千万得穿暖和些,切莫冻坏了身子。”
“你愈发絮叨了。”
苏玉箐虽这样说,却依旧收紧了披风,临出门前转头又对冬凌道:“我们从侧门走便是,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去祭拜奶娘之事也不宜过于声张。”
“少爷说的是。”
冬凌收拾好供奉用的食盒,便跟着苏玉箐一道出门了。
两人一路往侧门去了,国公府如今依旧安静得厉害,人人谨小慎微,多说一个字都害怕犯了主子们的忌讳。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山头下,苏玉箐徒步又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在一处墓地前停了下来。
“等少爷成了真正的世子,奶娘的坟也可以往好的地段迁一迁,这里实在偏远,风水总归是差了些。”
冬凌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盘子一一奉在了墓前,虽说的皆是抱怨的话,只是语气却恭敬无比。
摆好祭品后,冬凌起了身,他余光一扫便看见了自家少爷哀伤的神情,少不了又是一阵心疼。
少爷虽是长子,却是庶出,身份自然比不得五少爷尊贵,夫人又时常刻薄他,这不连同她最亲的奶娘去了之后都葬不了一个好地方,亏得少爷时常牵挂着奶娘,故而每年都会来祭拜她。
苏玉箐跪倒在地,连拜了好几拜,随后从冬凌手里接过酒杯,将一杯清酒倒在了墓前。
“有少爷这样好的奶儿子,奶娘在九泉之下也是开心的。”
冬凌一边说着宽心的话,一边连忙拜了几拜。
“母亲去世得早,我是奶娘一手带大的,说是奶娘,其实也与母亲无二,只盼着她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莫在做一个庶子的奶娘,平白受了那么多的苦。”
苏玉箐声音里满是难过,冬凌跪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先前夫人碍着老夫人不敢明面上给少爷气受,便将气悉数撒在了奶娘身上,奶娘为此没少受委屈。
“大少爷说得极好,只是少爷可能不知道,并不是奶娘胎投得不好,只是造化戏弄了她罢了。”
一个明媚的声音响起,苏玉箐和冬凌同时回了头,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映入眼帘,只是那女子以紫纱遮面,瞧不清她的容颜。
“你……你是什么人,跑来这里和我家少爷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
冬凌伸开双臂将苏玉箐牢牢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那女子。
“冬凌,莫要无礼。”苏玉箐将冬凌的手臂推开,语气依旧再是温和不过,“不知道姑娘是何人?姑娘是认识在下的奶娘么?”
女子轻轻扬了扬头,“我不止认识你的奶娘,我亦认识你,这些年你时常住在外宅,萧氏三番五次派人去刺杀你,你猜你如何躲过的那些劫难?”
苏玉箐眸色一沉,这女子好似十分不简单,“姑娘可以说的更清楚些。”
“大少爷不必认识我,我无名无姓,不过是一名前朝余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