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揉了揉眉间,似乎极疲惫,他朝着林嫣然招手,“来。”
林嫣然忖了一下,迈步上前。
夏临轻轻握住她的手,平淡开口道,“良妃的事情,朕已经知晓,你不必再管,自有人护她周全。”
林嫣然皱眉,“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否告知臣妾?”
夏临抬眼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些微探究,“你对她很上心?”
林嫣然在肚子里忖度了半晌,还是决定说出在琼花殿见到陌生女子的事情,夏临其人,心思深沉到可怕,她费力去满,只会丧失他对自己的信任,还不如痛快说出来,结果如何让他自己裁定。
夏临听完,面色平静,只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林嫣然张了张口,想要问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个女子?那女子是什么身份,良妃死都不肯说出来的秘密又是什么?
夏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唇角挂了笑意,手上加中了力度,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这些都不必管,一切都有朕。”
夏临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仿佛被架在火上烤,全身都不得劲儿,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身子,手指却不小心滑入敞开的衣襟,温热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让她脸颊温度迅速上升。
夏临见此不但不恼,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抚了抚林嫣然的头发,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让朕就这样抱着你。”
林嫣然紧张的攥住手指,“陛……下。”
夏临淡淡嗯了一声,腾出一只胳膊,翻动案上的明黄折子,他微眯着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折子上的字。
林嫣然随即挣扎,“陛下,臣妾去拉开帷帐,也好明亮些。”
夏临唇角微抿,执拗的眯眼去看,胳膊牢牢环住林嫣然,让她无法动弹,林嫣然无奈叹气,“这样十分毁眼睛。”
默了半晌,夏临开口,“朕可以。”
林嫣然为他这孩子气十足的话,哭笑不得,只能任他这样环住自己。她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他亦这样全然不设防的神态,全然奉送的孩子气。她为了站在他的身边,放弃了远走高飞的机会,连自己最爱的弟弟也不要了,一心一意做着长相厮守的梦,可……
林嫣然面前闪过无数画面,眸底的柔软被一层一层的冰雪覆盖,她指尖微微发凉,心中有怨气,她很想歇斯底里的问一句,既然不爱,为什么要招惹?
夏临微微眯着眼睛,手持御笔,在折子上勾出红字,蝇头正楷十分工整,与他乖张的性子南辕北辙。
林嫣然不经意瞥见折子的内容,乃是地方呈上来的文书,请示修筑水渠工程。
夏临在上面写了个准字,又用朱笔写了一段文字:北疆夏短冬长,修渠之举,利民、惠民,卿爱民如子,乃众臣之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