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声,“杏儿所言极是,只是既然身处于后宫,哪里又有净土啊?”
喜珠收拾完衣服,从里间出来,附和道,“就是!主子已经成了别人的肉中刺,天天招人惦记,还不如索性去挣一挣陛下的宠爱,届时有陛下护着,任她们眼热,也只有热的份儿!”
林嫣然嗔笑着点了点喜珠的脑袋,“你啊你,就是一个傻大胆儿,什么拼呀挣呀的,你就没想过挣不好了会怎样?”
喜珠捂着脑袋,委屈撇嘴,“那怎么办?挣也不成,不挣也不成,咱们就没活路了吗?”
林嫣然招了招手,将春儿也唤到身前,对着仨人说道,“皇宫内院虽然是个金银窝,然却不是什么好来处,上至嫔妃下至粗使宫女,具是被拘起来雀儿,稍有不慎,荣华富贵、尊位荣宠一朝丧,红粉骷髅土里埋。”
喜珠抵着头,突然难过道,“跟我一起入宫的姐妹,不是因为这个被打死,便是因为那个被发送到辛者库,还有的为了能好过一点,竟然选择屈身于太监,当那老太监们的对食,被老太监糟蹋身子。”
她眼眶微红,有些丧气道,“主子,若不是遇见了您,我真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有一次我到崇德门那块儿送东西,我看着门外,差点去闯门,那时候我就在想,哪怕出了门就被打死,我也要吸一口外面的空气,尝尝自由自在的滋味。”
林嫣然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下唏嘘,这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本来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却被人装在模子里,封锁所有的天性,灌输各种服从的思想,只为了让别人能使唤的顺手。
她叹气道,“喜珠啊,我们既然落在这个皇宫里,就不能日日想着一死了之。你刚说对了两个字——活路!我们要为自己寻一个活路!不为什么富贵也不为这人那人的荣宠,只为自己。”
“杏儿不希望我出头,成为出头鸟,她所虑不错,但是也不能因噎废食,不可因怕事,就龟缩起来任人拿捏。”
“你们以为我在那芙蕖院受了气,实则不然,我虽被人处处寻事,然她们抓的都是微枝末节,撑死了就是罚跪,动不了我的筋骨,所以我不会难过,至于陛下有没有护着我,我亦不会难过,因为我从来没想着靠他庇护。”
“在这宫里,我希望你们学会保护自己,记得给自己谋求后路,不能因为怕别的丫头嫉妒,就故意不好好办事,不在主子面前讨巧。当你身处在最底层的时候,必然是谁都能欺负你,你真的站了上去,面对的就是另一番光景。”
喜珠微微疑惑,“主子的意思是让我们也当狗腿子吗?”
林嫣然被喜珠的话逗笑了,她拍了拍她的头,“你呀你。”
杏儿嗔她,“刚还说春儿傻乎乎,你又比她好到哪里去了?快别说话了,我还想听主子再说些呢。”
林嫣然看着三人,神色郑重,“我希望你们能做到藏拙纳巧,审时度势。”
喜珠扯了扯她的裙摆,小声道,“奴才只想一辈子跟着主子,主子让奴才干什么,奴才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