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响午时,坐在院子里看医术的肖良给沈维康一嗓子喊得将手中的茶水撒了。
肖良强忍着怒气,将医书擦拭干净,随后站起身对着里面大声囔囔道:“做什么?做什么?沈维康你要造反是不是?”
沈维康的声音隔了许久才接着传出来,“老先生,夏荷醒了呜呜!夏荷终于醒了!”
肖良听出了沈维康声音里的哭腔,心里泛起淡淡酸意,他抽了抽鼻子,将自己也有些激动的情绪收住。
自己可不能在这个他看不起的小辈面前露出这种激动不镇定的表情。
肖良收拾好自己和医书,虽然早就知道夏荷会清醒,肖良还是快步地往寝室里走去。
许久没睁过眼,夏荷有些不适应寝室里的光线。
沈维康察觉到了夏荷眯眼的动作,怀疑是太阳照射进来让她眼睛不舒服了。
沈维康急忙起身越过刚刚进屋的肖良,将对应的窗户关上,照射到夏荷床榻上的阳光也跟着消失。
夏荷终于可以完全地睁开眼睛,视线回复后,身体的其他感觉也随之而来。
夏荷只觉得自己呼吸好重,很难受。胸腔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每一次的呼吸都艰难,堵塞,好像一直在缺氧的状态那般。
呼吸间的难受盖过了身体其他地方的痛苦,夏荷忍不住痛吟,沈维康立即紧张地跑回她的身边,还险些撞到需要靠拐杖走路比较慢的肖良。
肖良看着沈维康的背影,没头没脑地觉得,沈维康就是夏荷最好的归宿了。
沈维康紧张地跪在地上,询问道:“夏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夏荷疼得眼前直发黑,根本听不清楚沈维康的话。
就在沈维康还想再问时,肖良一拐杖打在沈维康屁股上,发出了极大声的“啪!”
沈维康震惊地转头看向打他屁股的肖良,肖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不耐烦道:“你要是不能给她看,就让个位置,让我来行不行?”
沈维康立即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对,连忙让出了给位置给肖良,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夏荷看。
肖良见到沈维康那眼神,嗤笑一声,“牛郎织女怕是都没有二位深情。”
只不过沈维康一直注视着夏荷紧皱起来的秀气眉毛,并没有注意到肖良在说什么话。
肖良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直接,他熟练地用拐杖拉过一个矮凳,坐在上面,开始给夏荷把脉。
沈维康屏住呼吸站在肖良旁边,像是个等待宣判最新的犯人。
肖良把完脉后,对着沈维康道:“去将我的银针取来。”
沈维康不疑有他,立即小跑地去将肖良的针灸包拿了过来。
肖良每扎一针下去,夏荷都会痛吟一声,沈维康看得心里痛,出声安慰道:“夏荷乖,很快就好了,再坚持一下。”
也许沈维康的声音具有更大的安抚力,夏荷的眼睛虚虚地望着沈维康,随后真的不再挣扎也不再叫出声来。
肖良的鼻尖滴下一滴汗水,夏荷身上的最后一针也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