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子,用不用我帮你把箭拔出来?”
刀疤脸一脸无奈地喷了口血:“姓吕的,我,我都是快,快死的人了,你,你还开,开玩笑。”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有什么临终遗言,就快点儿说吧!”
“我,我有两,两件事要,要告诉你,你凑近,凑近点儿,我再,再跟你说。”
陈政把自己的耳朵凑过去,刀疤脸此时已是气若游丝,眼看就不行了。
刀疤脸拽住陈政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着:“这,这第一件事,方,方才我,我那最后一,一招,并不叫蛤蟆神,神功,而是叫,叫小,小蛙顶你肺。”
我去!这不就是蛤蟆神功的战国原始版嘛!
“这,这第二件事,那个竹,竹简,我把它放,放在了魏,魏国王宫,你去找…,接,接头暗,暗号是…”
刀疤脸说到这儿,气息已经微弱地听不清说什么了。陈政心里这个急呀!你就不能先说竹简的事儿,再说小青蛙吗?!
众人也很是无奈,只见陈政的耳朵趴在刀疤脸的嘴边,刀疤脸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便不见了动静。
这时李牧喘着粗气跑了回来:“大哥,那个人是魏王派来的刺客,已经咽气儿了。”
本来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刀疤脸突然睁大了双眼,大喊一声:“魏王,喂你个王八!”然后,也咽了气儿。
魏无忌走到了陈政身旁:“吕大哥,方才这个人说竹简藏在了魏国王宫,你可听清藏在哪了?要跟谁接头?有什么暗号?”
陈政装作非常惋惜的样子:“唉!他奶奶的要是先说清这件事儿就好了,真倒霉!”
魏无忌似信非信地瞄了陈政一眼。
赵胜见刀疤脸已死,把陈政拉到了一边儿道:“吕老弟,方才你从怀里掏出来个什么宝贝?我咋看着像和氏璧呢?”
陈政一想,完了,让你个老贼瞅见了。
“呵呵!我哪有什么宝贝,你看花眼了吧?”
“不对!方才那个匕首明明击中了你,可你一点事儿也没有,分明是你身上藏着什么,你还掏出来看了两眼,拿出来让我瞅瞅。”
“这你也能看见,服了!”陈政把和氏璧掏出来在赵胜眼前一亮:“看吧!满意了吧?收回。”
陈政刚要把和氏璧收回去,赵胜一把抢了过去,仔细端详起来。
赵胜惊异地看着陈政:“吕老弟,这分明就是和氏璧,怎么在你身上?”
“嘿嘿!这是个仿制品,平时装在身上忽悠人用滴,真的和氏璧在你们赵国王宫里呐!”
“这也太像了吧?!”赵胜拿着和氏璧赞叹起来。
陈政把和氏璧夺回手里,心想,再让你看就看出破绽了,我为啥跟和氏璧形影不离,就是想带着它一起劈回去,捐献给博物馆,可不能让你拿回去。
“平原君,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假和氏璧上有一道裂纹,跟真的简直没法儿比。不信你看,这不,用手一掰没准儿都能掰断喽!”
陈政两手拿着和氏璧,哪知轻轻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竟然真的掰断了。
赵胜一看倒乐了:“果然是个假的!”
此时陈政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耳边响起了阵阵耳鸣的声音,四周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自己亲自到《寂静岭》的街道上呆立了半天,这是哪里?我该何去何从呢?
“吕大哥,吕大哥,你怎么了?吕大哥。”
陈政耳边影影绰绰回荡起李牧的呼喊,半天才从幻觉中回到现实。只见陈政恶狠狠转过身去,我非要剁了你个刀疤脸不可!
然后呢?然后陈政被吓得倒退几步坐在了地上,刀疤脸的人头已经不见了。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那两个魏国剑客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个圆不溜的布袋子。“吕公子,你不是说要把这个刀疤脸剁了吗?我们俩替你代劳了。”
“谁让你们剁他的头了?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这么干,有意义吗?”
“吕公子,你别冲我们发火,这可是信陵君的吩咐,我们不敢不听呀!”
“魏无忌?他人呢?”
“信陵君往城里走了。”
陈政这时才发现,刚才和赵胜讨论和氏璧的时候,魏无忌和如公子已经先走了一步。
韩非见陈政一脸茫然,便走了过来:“吕,吕大,大哥,信,信陵君临,临走时,吩,吩咐,砍了此人的,的头,回,回魏国祭,祭奠如,如公子父,父亲的在,在天之,之灵。”
原来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陈政拜托韩非的手下们,将刀疤脸和魏国刺客的尸体掩埋了。有意思的是,也不知这两个人生前是否认识,在余下的时光中却要长厢厮守了。又应了那句话,一个人的际遇看似平平常常,却时刻充满着惊喜和意外。
一行人回到邯郸城中,陈政辞别了赵胜他们,带着韩非、李牧回赵姬府上去了。
临别时,魏无忌拉住了陈政的手:“吕大哥,今晚我住在平原君府上,与我那姐姐团聚团聚,明日便返回大梁了。”
陈政的心里升起伤感,人生何处不相逢!“明日哥哥定要为你送行。来日如有时间,我再去大梁看你。”
挥手之际,陈政从如公子无语的眼神中,发觉了一丝异样,似哀怨,似忧伤,说不清楚!
回去的路上,陈政时不时摸一下断为两截的和氏璧。虽然这块玉璧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它比我的命值钱多了。
这天晚上,陈政辗转反侧,一个个战国人物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浮现。和氏璧竟然毁在了自己的手上,这个罪恶感岂能承受!
突然,陈政眼前一亮,猛地坐了起来。
哈哈!和氏璧断了就对了。自己不但不是历史罪人,也许还是历史功臣呐!
想到这里,陈政兴奋地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