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走到窗外侧耳听着,屋里的赵姬仍不依不饶道:“你藏没藏金子的事儿咱先放一放,我问你,若是有个美女坐在你腿上,你会不会动心?说!”
“……”
短暂平静后传来了异人“啊”的一声惨叫。
“好啊,你竟然还犹豫了。今后这个问题不能有半点儿犹豫,只能直接说不会,否则的话,我就拧掉你的耳朵。我再问你,我跟西施比,谁更好看?”
异人颤声道:“谁,谁是西施?”
接着,陈政又听到了“啊”的一声尖叫。
“西施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说我跟谁比都是我更好看,记住了不?”
“记,记住了。你能不能别再揪我耳朵了?”
“我还没问完呐!我问你,你去外面参加聚会,若是有个女的喝多了,你会送她回家吗?”
“我…,我…”
赵姬厉声喝道:“你压根儿就不该出去聚会。这次我可以不揪你耳朵,自己掌嘴!”
屋里传来了“啪”的一声。
“我若是和你娘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啪”
“我穿红色衣服好看还是粉色的好看?”
“啪”
“若是回到秦国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你准备咋办?”
“啪”
……
陈政实在听不下去了,赵姬咋能这么欺负老实人呢?!
异人和赵姬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异人猛地跑过去打开了屋门,激动道:“吕大哥,你可来了!”
陈政迈步进去,安慰道:“这几日没听到你们的消息,心里惦念不下,这不抽空来看看嘛!异人老弟,委屈你了。”
“大哥,我能搬到你那儿住不?”异人可怜兮兮道。
没等陈政答话,赵姬蹦了起来:“我说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跟那个平原君商量好的,把我们夫妻俩关在这里,整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把老娘憋死到这儿是不?”
异人不悦道:“吕大哥是咱俩的恩人,不能这么跟吕大哥说话。”
陈政解释道:“没事儿,我都习以为常了。实话告诉你吧,你家媳妇其实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咱们可是亲上加亲呐。”
“大哥为啥不早告诉我呢?早知道这样,我就…”说到这儿,异人突然闭上了嘴。
赵姬伸手揪住了异人的一只耳朵:“你就怎么样?说呀!话到嘴边儿咋还不敢说了呢?”
陈政上前将两人拉开,劝解道:“行了行了!我说弟媳妇,你咋还揪人家耳朵揪上瘾了呢?人家一个堂堂的秦国公子不跟你一个小女子计较也就是了,别没完没了的,你把你家相公揪成一只耳,出门不怕碰见黑猫警长啊?”
异人一愣:“啥是相公?黑猫警长又是哪位?”
“相公就是老公的意思,哎呀,老公你也不明白,就是丈夫,还不对,夫君,这回听明白了吧?至于黑猫警长嘛,能抓住老鼠都是好猫,说了你也不懂。”
赵姬一摆手:“诶?不对呀?我啥时候成了你的弟媳妇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表妹,你该管他叫妹夫才对。”
陈政抬起双手道:“好好好,你说是啥就是啥。我可跟你说,这两口子过日子就要相互让着点儿才行,人家让着你,你就得让着人家,若是像你方才那样咄咄逼人,换成谁都忍不了。若说相敬如宾嘛,彼此太客套反而见外了,若说相濡以沫呢,你又做不到。总之,两口子谁也别想着压过谁一头,平等相待,友好相处,大事一起商量着来,鸡毛蒜皮的小事睁一眼、闭一眼的别当回事,就算有啥磕磕碰碰的也都别往心里去,难得糊涂,大智若愚,日子才能过得长久。”
异人不解道:“大致若鱼?啊!我明白了,吕大哥是说,让我们两口子像两条鱼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谁也别吃谁、别咬谁。”
陈政笑道:“我跟你说正事儿,你可倒好,玩儿起大鱼吃小鱼来了。”
赵姬叫嚷道:“别的事儿咱先不说,今日你也看见了,这大门口守着那么多人,我们俩想出去透透气儿都不行,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我的那些胭脂水粉也就罢了,若是等我有了身孕,想吃点儿啥也不能自己去买,委屈了我倒是无所谓,将来这孩子营养不良可别怪我!”
陈政一听,哎呀?话里有话嘛这不是。既当着异人的面掩盖了身怀有孕的事实,又不显山露水的恐吓了自己,这个女子不简单嘛!
“这事儿好办,我去跟平原君说说就是了。你想吃啥跟我说,我派人给你送来。”
赵姬也不客气:“呃想吃凉粉儿。”
“哎呀!咋你们怀,哦不,你们想要孩子的女子都好这一口呢?”
异人夹杂着秦腔兴奋道:“想吃凉粉儿还不容易滴很嘛,呃从小跟呃娘学过做凉粉儿,根本不用出去买滴哈。”
陈政挥手道:“你们两口子慢慢做凉粉儿吃吧,我去找平原君,回见了二位。”
……
出门时天色已经渐暗,陈政骑在马上不敢耽搁,打马扬鞭回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