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声,一盆水浇在了毛遂的头上。
原本距离毛遂十几步远的楼昌和郑朱,此时已将两人的桌案后撤了七八步。
楼昌坐在原地,向着前方足有二十步远的大汉们呼喊道:“这小子醒了没有?若是没醒,给老夫继续浇,直到醒过来为止!”
再看树下的大汉们,一个个都用布条将鼻孔和嘴巴缠绕了个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随着连续传来的“哗哗”声,倒卧在地上的毛遂依然毫无反应。
“看我的!”一个大汉在毛遂身上来了一套体重398的全身足底保健,虽然这套保健项目的收费标准与体重相同,也就是收四百不找零儿的那种,而且是现场免费赠送的套餐活动之一,毛遂仍是我行我素,一副让同伴买单的架势。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小子死了不成?”这个大汉上前将手指放在了毛遂的鼻孔上,本意是察看一下毛遂的呼吸问题,哪知手指刚放上去,毛遂浑身一颤,又喷出一口血来。
另一个大汉伸出自己的手指端详了片刻,掀开鼻孔的布条将手指往上一凑,眼眶里的黑眼珠顿时被翻出的眼白取代,只见他踉跄着倒退几步后,猛然一头撞向一旁的树干上,“砰”的一声闷响,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又一个大汉或许比前两个略聪明些,当他用布条将毛遂的鼻子和嘴巴包裹住后,毛遂这才缓缓睁开了流淌着些许泪水的眼睛。
“前面的人听着,别跟这小子啰嗦,拉绳子将这小子吊起来,看他醒不醒?!哈哈哈哈!”楼昌显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
一个大汉喊道:“楼大人,这小子醒了。”
“好!”楼昌看了看一旁的郑朱,又向前面吩咐道:“醒了就好!将这小子吊起来说话。”
毛遂脖子上的绳子被解开,双手在背后绑着,悬停在了陈政旁边的树冠下。
陈政还在一旁的半空中来回旋转着…
绑着两人双手的绳子的另一端,被分别缠绕在了两棵树的树干上。
楼昌用一只袖子捂住口鼻,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感觉还没进入射程之内,又走了几步便见好就收的停了下来。
“姓吕的,说!你小子为何要教这个毛遂盯着老夫?说实话,老夫便饶了你们两个,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尔等的祭日!”
陈政每当转过来时便只说出一个字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若…,是…,光…,明…,正…,大…,怎…,会…,如…,此…,怕…,人…,盯…,着…,你…,呢…?”
不知何时已走到楼昌身旁的郑朱冒出一句:“此言有…”
刚说到这儿,楼昌扭过脸来把眼一瞪,郑朱忙改口道:“有…,有失偏颇。吕公子,你是否教这个毛遂盯着楼大人是一回事,楼大人做没做亏心事是另一回事,这两件事可不能混为一谈。今晚当着我的面,你说句实话,毛遂是否是你教他盯着楼大人的?这其中又是何用意?”
毛遂大叫道:“此事与吕大哥无关,都是我的主意,吕大哥对此事毫不知情。”
“丫丫个呸!”楼昌愤然道:“好你小子!公孙龙那个老家伙将你送来的时候,你小子吃了几鞭子后是怎么说的?不知情?嘿嘿!老夫正是因为听了此事里面还有这个姓吕的,这才给了那个老东西十个金饼子,哦不对,算上今晚的是二十个金饼子。二十个金饼子!”
“我…,我…,我没说过是吕大哥教我盯着你的。就…,就算是说过,那…,那…,那也是你屈打成招。”
楼昌气得晃了两晃,颤抖的手指着毛遂:“给…,给老夫宰…,宰了这小子!”
一旁的树上陆续传来两字:“且…,慢…!”
几个大汉正要上前制造一起可能改写历史的血案,楼昌挥手制止道:“住手!教这个姓吕的说完,再杀这小子也不迟。”
看着仍在缓慢旋转的陈政,楼昌对大汉们命令道:“去!过去两个人,抓住这小子的脚,让这小子停下来。”
大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
楼昌指着其中一人:“你,别看了,就是你,去!”
那人扑倒在楼昌脚下,抱住楼昌的腿痛哭道:“楼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可不能没有了这双手啊!”
楼昌一脚将那人踢开,口中骂道:“没用的东西!老夫养尔等何用!”说着便抬手准备指向另外的大汉们,哪知那些个大汉相互间热情地握着手拍着肩膀,彼此寒暄着:“吃了吗?你家孩子多大了?上次你可把哥哥给灌多了…”
此时,陈政的幸运大转盘抽奖活动的指针完美地避过了彩电、冰箱、洗衣机以及自行车、电动车、托马斯轨道小火车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奖品,在终极大奖,也就是一辆在右下角用微雕技术写着“玩具”二字的玛莎拉蒂旁擦身而过,定格在了楼昌大人这个“一盒纸抽”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政大笑道:“想不到彼楼大人与此楼大人都养着这么一群酒囊饭袋。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说楼缓大人和楼昌大人都跟秦国一条心呢!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多少楼台烟雨中啊!哈哈哈哈!”
“你…,你…,你小子究竟安得什么心?!”
“不错,是我教毛遂老弟盯着你楼昌大人,这可是为了你楼昌大人,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也不想想,就凭楼昌大人与楼缓大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赵王和平原君的心中岂能不多出一分猜忌。为了给大人你洗脱清白,毛遂老弟才那么不辞辛苦地跟着大人。”
“照你这么说,老夫还要感谢你们二位?”
“我就不用谢了,要谢还是谢我这位毛遂老弟。我只是动动嘴而已,人家可是跑断腿的一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