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看着陈政左手上写着的“3”,轻笑道:“吕老弟,你这是在手上画了个耳朵吧?”
赵胜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等正要洗耳恭听先生的高论。”
苏代一扬手:“好说!不过嘛,在我说之前,吕老弟喝下三大坛酒便是。哈哈哈哈!”
李牧和徐福同时站起身来,异口同声道:“我替吕大哥喝!”
“慢着!”陈政也站起身来,不紧不慢道:“老苏,我手上明明写得跟你一样,怎么让我喝呢?说好的,该你喝才是。”
苏代一乐:“在座的诸位都可做个见证,咱俩谁写得是三,谁画的是耳朵,可是明明白白,怎么,你还想当场抵赖不成?”
“呵呵!我写得这是阿拉伯,哦不,是西域的数字,你当然看不明白。”
“甭管你是西域的阿伯还是阿婆,明明就是个耳朵。”苏代话锋一转:“既然你说你写得也是三,那好,吕老弟,也别教人家说我这个当哥哥的欺负你,咱们这样,你倒是解释解释,我手上所写之数暗藏什么玄机,说得上来,哥哥我喝下三坛酒,喝不上来,嘿嘿,那就别…”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邹衍手捻胡须道:“我等凡俗之人莫要妄言天数,否则,怕是要有无妄之灾啊!”
苏代耳听邹衍袒护陈政,转身笑道:“这天数岂是我等妄加揣测,乃是上天借这龟甲示警于赵王和平原君,有何说不得?!”
赵丹抬起双手:“二位所言都有理。既然是上天借龟甲所示天数,不碍事,哈哈,不碍事,但说无妨。”
陈政一脸严肃看着赵丹:“这上天所示之数,乃是与秦赵此番大战有关。秦国大军不日便将席卷而来,围城之战旷日持久,赵王和平原君切莫掉以轻心,还是以国事为重,与城内百姓共克时艰才是。否则,秦军一旦杀入城中,必将尸横遍地、生灵涂炭,悔之晚矣!”
“哦~?”赵丹若有所思道:“难道说,秦军竟要围困邯郸城三个月之久?”
一旁的赵胜点点头:“三个月嘛,城中的粮食还是充裕的很,哈哈哈哈!”
陈政冷冷道:“若是仅仅三个月,我还用去楚国购粮吗?秦军此番围城达三年之久,如今言犹在耳,赵王和平原君真的忘了不成?”
苏代惊得倒退一步,用手指着陈政,颤声道:“你,你,你如何知晓将围城三年?”
廉颇起身附和道:“对对对!老夫记得,吕老弟曾说过,秦军围城至少要三年五载。”
赵胜拿起龟甲,走到邹衍面前躬身道:“这龟甲所示,还请邹子先生指教一二。”
邹衍笑了笑:“方才苏先生不是说了嘛,这龟甲所示天数与火有关,若是老夫猜得不错的话,龟甲上必有一道裂纹穿过离卦所在之位。离卦者,三也,火也。若秦军果真围城三年,这邯郸城中的百姓怕是要经受一番磨难啊!”
徐福应声道:“尊师所言,正是龟甲所示。”
赵丹急切地看着邹衍:“那三年之后,不知结果如何?”
邹衍只是手捻胡须,笑而不语。
廉颇对赵胜道:“既然吕老弟说得没错,那还等什么,还不上酒?!”
在赵胜的招呼下,几个侍者抬着三坛酒出现在客厅中间。
廉颇打开其中一坛,拿眼一瞪苏代:“苏先生,还愣着干什么,请吧?!”
苏代还要狡辩一番,非说陈政手上画的是耳朵,无奈廉颇一手掰开苏代的嘴,一手拎起酒坛就是一通大水漫灌。
第一坛酒除了洒在外面的,多半进了苏代的肚中,第二坛还没等打开,苏代的肚子涨得似皮球般,身子摇晃几下,瘫倒在了地上。
赵丹和赵胜已经顾不上苏代喝醉没喝醉的问题了,一左一右坐在客厅的主座上长吁短叹起来,叔侄俩一个摇头另一个叹息,一个叹息另一个摇头,配合颇为默契。
过了许久,赵丹冷不丁冒出一句:“王叔,要不,要不咱将那六座城池交给秦国?”
赵胜肯定地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哦不对,所谓来日方长,咱们不如先将那六座城池交给秦国,只要大王能卧薪尝胆,待到赵国国力恢复之日,大王登高一呼,赵国大军必将踏过函谷关、杀入咸阳城,长平之仇得报矣!”
赵丹一撇嘴:“卧薪尝胆?王叔是要本王学那越王勾践?”
“大王只需做做样子便是。想当年勾践在吴王夫差身边为奴,吴王夫差重病之时,勾践还为夫差尝…,尝…,尝那个来着,大王只是尝尝胆而已。”
廉颇不解道:“平原君所说的那个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