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一笑:“我们老哥俩是老东西,那你算个什么东西?”
狗盗附和道:“对!你算个什么东西?”
楼昌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鸡鸣狗盗:“老夫本来就不是东西,哦不,是东西,也不对,这个…,反正你们两个是老东西。你们两个拿了老夫的金饼子,不回去找你们的公孙先生,如何躲在树上鬼鬼祟祟?说!”
鸡鸣一伸手:“我家公孙先生说了,这个姓吕的跟那个毛遂不能一个价,既然毛遂是十个金饼子,姓吕的少说也得加倍。”
狗盗也一伸手:“对,加倍!”
楼昌气得身子晃了两晃:“老夫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结交了你们那位公孙先生,哦不,那个老东西哪配得上称先生!毛遂那十个金饼子就是他公孙龙主动送上门来,软磨硬泡从老夫这儿骗走的。这个姓吕的也是你们自作主张绑进我这府中,况且方才早已人财两清,哪还有坐地涨价的道理。此事没得商量,二位请回吧!”
鸡鸣不依不饶道:“加倍!”
狗盗也脖子一横:“加倍!”
楼昌挥舞着袖子:“不加倍!”
陈政走到鸡鸣狗盗和楼昌中间,举起双手劝道:“三位,眼下时辰也不早了,咱就别在这儿斗地主了。再说了,我与毛遂老弟都是人。佛祖都说了,众生平等。啥加倍不加倍的,就按说好的,十个金饼子。”
鸡鸣上前将陈政推到了一边儿:“闪开,这儿没你事儿,该干嘛干嘛去!”接着对楼昌一瞪眼:“加倍!”
狗盗也眼一瞪:“加倍!”
楼昌气得一股热气上涌,身子摇晃几下后被郑朱从身后扶住,一起一伏的胸腔许久才平缓下来,断断续续道:“你…,你们这哪…,哪是要加倍,分…,分明跟这个姓…,姓吕的是…,是…,是一伙的。”
此时在现场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趴在地上披头散发,口鼻都被布条儿包裹着的毛遂,异常艰难地爬到了楼昌近前,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将楼昌的右脚抓个正着,颤颤巍巍说出一句:“楼…,楼大人,加…,加…,加倍,毛遂求…,求你了!”
没有玩儿过《生化危机》和《寂静岭》的楼昌还以为从地球的另一边儿钻过来一具僵尸抓住了自己,万分惊恐中下意识地拼命甩动着右脚,毛遂的手是甩开了,右脚的鞋子连同袜子也被甩得不知了去向。
无数真菌摆脱了楼昌那只鞋子和袜子的束缚,弥漫在空气中欢呼雀跃、载歌载舞、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庆祝着忽如其来的自由。
毛遂“啊”的惨叫一声,向着浩瀚无际的夜空举起右手喊了一句:“天呐!”接着便仰面朝天昏厥了过去。
一道流星从点点繁星间一闪而过…
被郑朱扶着的楼昌指着众大汉:“给…,给…,给老夫杀…,杀了他们!”
大汉们将陈政和鸡鸣狗盗围在中间,转了几圈儿后,其中一个指着陈政:“姓吕的,有本事别脱鞋子,咱们公平公正的较量一下子。”
陈政一笑:“你们仗着人多就公平了吗?”
鸡鸣扭脸看着陈政:“吕公子,他们人多不怕,你别脱鞋子就行了,方才差点儿被你从树上给熏下来。”
狗盗接着话茬儿:“我也是!”
正在这时,从楼昌的方向又传来“啊”的一声,只见楼昌和郑朱同时仰面倒在了地上,郑朱口吐着白沫已是不省人事。
楼昌拍打着尘土站了起来,用甩掉鞋袜的右脚在郑朱身上捅咕了两下,见郑朱毫无反应,又将右脚的大拇指放在郑朱的鼻孔处停留了片刻,只见郑朱又喷出几口白沫后,七窍都缓缓流出血来。
看着不远处面面相觑的陈政和鸡鸣狗盗,又看看无所适从的大汉们,楼昌叫嚷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谋害郑大人的刺客杀了,更待何时?!”
看着现场已连续放倒两人的楼昌,以及躺在地上似乎已魂飞天外、追随流星的毛遂和郑朱,大汉们对“贼喊抓贼”有了更加深彻的理解和感悟。
在众大汉的围攻下,鸡鸣狗盗分别使出了自家独创的“斗鸡拳”和“狂犬咬”,两个不明底细的大汉刚凑上前,一个被啄伤了双眼,一个被咬断了手指,惨叫着败下阵来。
呀呵?这两个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另外几个大汉从地上拔出剑来,瞬间搭起一道三角形的人墙。
陈政一看,下面三个,中间两个,上面一个,六个大汉的手中剑都已是蓄势待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六脉神剑?
鸡鸣狗盗面对眼前的剑阵,冷冷一笑间,分别从腰间掏出一个定制版的青铜流星锤来。
“哈哈哈哈!”鸡鸣抡起流星锤大笑道:“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区区剑阵,何足惧哉!”说着便将流星锤上下翻飞舞动起来。
狗盗跟着大笑道:“哈哈哈哈!所谓以柔克刚,以曲克直。吕公子,请暂且闪到一边儿去,看我们老哥俩再现当年的风采。”
陈政向后倒退几步,看着鸡鸣狗盗在剑阵面前开始了花样迭出、眼花缭乱的各式高难度动作。
两个流星锤缠绕着鸡鸣狗盗,时而如青龙一飞冲天,时而似惊蛇迅猛向前…
搭起剑阵的六个大汉也是看得傻了眼。
突然,两条流星锤在半空中相遇,好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般纠缠在了一起。
鸡鸣和狗盗凑到一起一看,哎呀?!看来平时还真没关注这两条流星锤的情感问题,关键时刻还是衍生出了更大的问题。
剪不断,理还乱。世上多少事都是如此。
鸡鸣狗盗面对面、头碰头蹲在原地,就如何快速拆散手中的一对情侣展开了耐心细致的工作。怎奈那一对情侣义无反顾地抛开了世俗的偏见,哪管什么门当户对,什么房子车子,什么嫁妆彩礼,什么稳定工作,只要认定坚定笃定地将感情放在不容撼动的第一位,其他都是白扯!
鸡鸣作为男方的家长代表,基于女方小门小户、无钱无势且资产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现实因素,强烈要求女方放弃攀附豪门的念头,必须主动自觉地退出,且答应提供一笔精神补偿金。
狗盗作为女方的家长代表,基于男方傲慢无礼、目中无人且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现实问题,毅然要求男方拿出一个亿的彩礼,否则就一拍两散、一刀两断,出现任何后果谁也别怨。
问世间多少姻缘,因了人的自私狭隘,终成了棒打鸳鸯,让有情人爱恨交织、天各一方。
鸡鸣狗盗倒腾了半天,怎奈那两条流星锤越缠越紧,俨然是打算白头到老、相伴终生的架势,双方家长代表也是渐渐地没了脾气。
六个搭起剑阵的大汉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等了好久,差一点儿就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明天,等了好久就终于把梦睡醒,十二条腿都略显羞涩的微微抖动起来。
站在塔尖儿那位看来是非常善于换位思考,十分体谅下面弟兄们的难处,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两个鼓捣完了没有?!”
陈政走上前来,蹲在地上双手分别拍了拍鸡鸣狗盗的肩膀:“二位,要不让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