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男人眼里,女人只是一副皮囊。在很多女人眼里,男人只是一个装钱的口袋。内中的区别可能在于,前者自始至终的空空如也,后者在强颜欢笑、假戏真做后也终将空空如也。
有钱能使鬼推磨。神奇的是,许多人,生来便是鬼的化身,推磨的方式也是千变万化。
此时的大厅里,年龄和长相都已不是问题。
金子,这个亿万年前宇宙中那道闪电的产物,给这颗星球带来多少快乐?多少悲伤?
田单和乐毅坐在席间,一边观赏着歌舞,一边开怀畅饮。曾经的沙场点兵,曾经的马蹄声碎,曾经的挑灯看剑,曾经的吹角连营,曾经的壮怀激烈,曾经的国恨家仇…,此时此刻,都已被眼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人间景色所取代。
这老哥俩今晚看来是喝高了到这里摆的第二场,酒是喝了又喝,桌案上的美食却动也没动。
躲在屏风后的五人看着田单和乐毅的背影,观赏着婀娜曼妙的舞姿,都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正在这时,两个眼眶都被打得乌黑的那个侍者捂着脸跑了进来,带着哭腔奔向那婆娘…
“我…,我…,我不让他们两个进来,他…,他们偏要进来,看…,看他们把我给打的…”
再看那侍者的脸上一个红彤彤的五指扇格外醒目、分外招摇。
翩翩起舞的美女们顿时回归了原位。
“又来了两个?!”那婆娘已是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大厅门外骂道:“除非变出个齐王来,否则的话,老娘非要活撕了他们不可!”
大厅门外隐隐传来一个年轻男子满口的山东口音:“舅舅,俺们是不是身份暴露了?”
另一个年长的山东口音回应道:“来之前不是教了你几句邯郸话嘛,待会儿你少说话,不说不行就说邯郸话,准保没人知道咱是齐国人。”
“还是舅舅有先见之明!看我先来一句,你们这是弄啥勒?咋样儿,像不像?”
“哎呀!这是魏国话。邯郸话应该这么说,咋儿嘞?使类慌!记住了不?”
“舅舅,咋儿嘞就是弄啥嘞,使类慌是啥意思来着?”
“使类慌就是累了,想睡觉。”
大厅门外正在进行现场教学,那婆娘拎着五指扇冲到了两人近前,不由分说便抓起那年轻男子的右手,在侍者脸上比对起来。当发现年轻男子的右手明显比侍者脸上的巴掌印儿小了一号时,那婆娘又将年长那位的右手按在了侍者脸上,这一次简直可以用珠联璧合来形容。
年轻男子诧异道:“你这是弄啥嘞?哦不对,你这是咋儿嘞?”
那婆娘比划着十根手指上尖尖长长的指甲盖儿,阴冷一笑道:“咋儿嘞?恁兜是哪嘞?打了老娘嘞人儿,咱可得说道说道!”
年轻男子扭脸望着年长男子:“舅舅,恁兜是啥意思?啥是说道说道?”
“呵呵!恁兜就是你们,说道说道就是评评理的意思。”年长男子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金饼子来,扔到了挨打的侍者手中,轻轻一笑道:“挨我那一巴掌不吃亏吧?哈哈哈哈!”
那侍者将另一边脸伸了过去,一脸嬉笑道:“我这边脸还吃着亏呢,麻烦您再往这边来一下。”
“……”
那婆娘见年长男子没有了伸手的意思,将侍者手中的金饼子一把夺了过去,往那侍者另一边脸上“啪”的扇了一下,骂道:“滚锤!”
那侍者捂着脸一溜小跑没了影。
年轻男子不解道:“滚锤是啥意思?”
那婆娘眼一瞪:“滚锤就是滚出去!”
年长男子上前一步道:“久闻你这里是七国少有的醉生梦死之地。今晚我领着我这外甥来此见见世面,还望行个方便。你这里的规矩呢,我也是略有耳闻,这世上能用金子摆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方才听得你们这里面有歌舞之声,想来是有人先到一步。不如这样,他们出了几个金饼子,只要能给我们行个方便,我出双倍的金子补偿,自然也亏不了你的。如何?”
那婆娘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二人,看穿着虽是略显普通,可这两人的骨子里却透出一丝不寻常来,究竟是哪里不寻常又一时想不起来。
“呵呵!双倍补偿?老娘我也不怕风大扇了我的舌头,你们知道里面的客人是谁吗?知道他们带了多少金子吗?能让他们给你们腾出地方,就连赵王都要躲…,哦不,都不管事儿。哈哈哈哈!傻了吧?说不出话来了吧?”
“哦~?”年长男子看着那婆娘鄙夷和不屑的眼神,转身招呼道:“抬进来!”
片刻功夫,两个身形矫健的男子抬着一个箱子出现在三人面前,在年长男子的吩咐下,箱子被当场打开,里面是黄澄澄、金灿灿的耀眼之物,惊得那婆娘傻傻地忘记了世界的存在。
不等那婆娘回过神来,这两位已迈步走进大厅,年长男子大笑道:“这里面哪有什么客人?哈哈哈哈!”
当年轻男子看到大厅里的众多娇艳美女时,情不自禁地冒出一句:“你们这是弄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