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牛头马面,你们这两个孽障,还不快将当年用火牛阵打败燕军的田单召唤至此,更待何时?!”
站在陈政身旁的牛头赵胜和马面苏代一阵左摇右晃、手舞足蹈…
田建和后胜背后的凉气从尾巴梢儿贯穿到了天灵盖儿,只见两人吓得紧闭着双眼,浑身上下战栗不止。
田单从屏风后悄然来到大厅中间,压低着声音说道:“老夫睡得正香,尔等唤我来此何事?”
田建从指缝间看见一老者现身于大厅,昏暗朦胧中却看不清其样貌,不由得惊叫一声:“舅舅!”接着竟吓晕了过去。
陈政笑道:“田单,你与齐国的恩怨未了,故而将你唤来,今晚你与齐王和齐国的国舅大人不妨做个了断,也好拿了你的命去。”
“哈哈哈哈!齐国的先王对老夫有知遇之恩,老夫也自认对得住齐国。若不是齐国有小人作祟,老夫又如何舍弃故土、远走邯郸!”
后胜此时已认出了田单的声音,只见他闭着眼睛,伸出颤抖的右手呼喊道:“快!快!快将这个老匹夫的性命,性命拿,拿了去!”
田单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作一步,瞬间来到后胜近前,左手抓起后胜的衣领,右手抡圆了在这位齐国国舅的脸上就是一通“噼啪”作响,与此同时叫骂道:“教你再无中生有!教你再仗势欺人!教你再欺男霸女!教你再作恶多端…”
“田单,过过瘾就…,哦不,差不多就行了,不可对国舅大人无理!你在人间的尘缘已了,这便随牛头和马面去吧!”陈政话音刚落,牛头赵胜和马面苏代走上前去,架起田单就往大厅门外而去…
皮青脸肿的后胜也是豁出去了,将昏迷之中的田建放在一旁后,居然站起身来指着田单:“就,就这么走,走了,岂不便,便宜了这个老,老匹夫!”
田单挣脱了地狱使者的束缚,扭转身来卷起两个沙包样大的拳头,怒目圆睁道:“后胜,你个从小不学无术的娃娃,当年若不是你背地里说老夫什么功高震主,什么尾大不掉,什么不可不防,老夫岂能远走他乡。你还想怎样?!”
后胜吓得用袖子遮挡着脸,只露出一只眼睛颤声道:“我,我打不过你,可有人打,打得过你。”刚说到这儿,后胜伸出双手,“啪啪啪”击掌三下。
大厅门外冲进十几个剑客。
当这些剑客与两个“妖怪”深情对视后,一个个吓得掉头就跑,眨眼间消失了踪迹。
“吕,吕,吕公子,快,快将乐毅将军唤,唤来!”挨了一顿打的后胜情急之中,想起了在这世上能与田单一物降一物的乐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田单狂笑道:“乐毅?哈哈哈哈!那个老匹夫只是老夫的手下败将而已。”说完,田单的拳头已然落在了后胜的两个眼眶上。
“急急如律令!牛头马面,还不快将当年率领燕军连下齐国七十余城的乐毅召唤至此,更待何时?!”
乐毅从屏风后绕到了大厅中间,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夫在睡梦之中正要拔剑砍了田单的脑袋,转眼间竟来到此地。这里是何处所在?尔等又是什么人?”
陈政拱手一笑:“乐毅将军,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等只是老将军的梦中之人罢了。两位老将军尘缘已尽,故而将老将军唤来。”
“哈哈哈哈!田单,想不到,老夫就连死也要跟你一起上路。哈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啊!你个老匹夫若是死了,老夫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哈哈哈哈!”
后胜睁开乌青的双眼:“你,你,你真的是乐毅?快,快杀了田单这个老,老匹夫!”
“闭上你的臭嘴!老夫杀不杀田单,何时杀田单,与你有何干系!”乐毅厉声喝道。
田单一拳将后胜捣得鼻孔喷血,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齐王田建,面带一丝悲凉地哀叹道:“齐国,哈哈哈哈!齐国。如今尽是些目光短浅、自作聪明之人。什么桓公霸业,什么九合诸侯,不过一场梦而已!”说到此处,田单的眼角淌出两行泪来。
考虑到屏风后面赵丹的感受,牛头赵胜和马面苏代分别上前拽住了田单和乐毅,四个人向陈政使了个眼色,各怀心事地离开了大厅。
见田单在大厅外没了声息,后胜跳到大厅中间,指着门外大骂道:“两个老,老东西,死到临,临头了还如此,此狂妄!我呸!哈哈!齐国离了谁,谁都照样儿…,哦不,齐国离,离了你田单,照,照样儿称,称霸诸侯。如今齐国可是我,我家姐姐和我,我家外,外,外甥说了算。哈哈!死,死去吧你!”
突然,后胜“扑通”一声跪倒在陈政面前,双手抱住陈政的腿,央求道:“吕公子,吕老弟,能不能将,将这个法术传授与,与我,你,你要什么我都,都给你。对!金子。你要多,多少?一箱,哦不,十,十箱,还不,不够的话,一百,一百箱也可,可以商量!”
“国舅大人,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陈政将后胜扶起身来,指了指田建:“还是唤醒齐王,就此离开为好,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泄露了齐王的身份可就麻烦了。”
后胜仍是拜师心切,不依不饶。
陈政撇下后胜,快步走到田建近前蹲下身子,一手托起田建的脖颈,一手按压着这位齐王的人中穴。
片刻后,田建缓缓睁开了眼睛。
“本王这,这是在,在哪?”
“大王,这里还是邯郸城。眼下已是夜深,为了安全起见,我等快快动身离开此地,到我府中歇息。如何?”
“美,美,美女们去,去哪了?”
“哎呀大王,只要咱们现在离开此处,美女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只要是大王看得上眼的,统统带回齐国。怎么样?走吧?”
当田建扭脸看见后胜那双黑眼圈儿和被打歪的鼻梁时,虚弱无力地伸手指着后胜:“舅,舅舅,你,你这是…”
后胜捂着鼻子,哼哼唧唧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幕讲述了一遍。
“哈哈!”田建竟笑着蹦了起来。
只见田建兴奋地搓着双手,确认了一下后胜的伤势后,变得更加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