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对刘氏中饱私囊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碍于镇安候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知这厮竟如此得寸进尺,差点将这库房搬了底朝天。
天知道,当她看到库房清单时气得差点当场去世,若不是刘氏不在场,她定要将这厮生吞活剥了去。
刘氏彻底慌了手脚,跪着爬向沈老夫人,死死拽着她裤腿,撕心裂肺的哭嚎道:“母亲,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母亲,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沈迎夏也哭得不成样子,“祖母,您饶了母亲吧,母亲都是心疼我才会做下这糊涂事,您要罚就罚我吧。”
沈老夫人一脚踹开两人,咬牙切齿道:“来人,将刘氏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限期十日,将库房东西补齐,否则,”她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一句:“便领了休书,自行离去吧!”
沈轻轻:“……”下这么重的手吗?若她没猜错的话,沈老夫人应当还不知道百花宴上发生的事。
随即,便来了四名随从将刘氏拖了出去,而后便响起板子狠狠落在人身体上的击打声,和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远处,沈林瑶正耐心安抚着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沈迎夏,还说要全力保护沈迎夏,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沈轻轻听得感动极了,差点就信了,如果没有看到沈林瑶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的话。
她瞳孔微缩,难道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沈林瑶?那为什么选在这种时候?该不会是因为百花宴上萧安衍对沈迎夏那根本算不得青睐的区别对待?
想到这儿,她落在沈林瑶身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和凌厉。
那头沈林瑶将沈迎夏安抚好送走后,见沈轻轻还未走,便移步到她面前,姣好面容上缓缓爬上几分愧疚,轻声道:“轻轻,今日之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引荐你给各位贵门小姐认识,实在没想到她们言语之间竟如此刻薄。”
初见时,这女人一幅趾高气昂的骄傲孔雀模样,百花宴上又是一幅暗戳戳挑事儿的下作,而现在竟然化身单纯无辜的白莲花。
沈轻轻略微挑了下眉梢,倒是对这女人究竟有几幅面孔起了几分兴趣。
她饶有兴致的托着腮,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沈林瑶顿时有一种被人从头到脚看透的感觉,仿佛内心那一点隐蔽至极的心机被赤果果曝晒在太阳下,遮不得挡不住,无处可逃。
可沈轻轻不过一介深山野女,怎会有凌厉如厮的眼神。
错觉,肯定是错觉。
她咬牙强压下这抹不适,上前想握住沈轻轻的手,可堪堪碰到一分,那只手便状似无意的收了回去,
“轻轻可是还怪我?”她敛了眉眼,低垂着头,手指不安的搅着衣角,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好一幅装可怜装无辜的戏码,不得不承认,演的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