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两太多了,你让我想想,”他垂眸,略显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底铺天盖地的煞气。
像是焦虑不安引起的口渴,他的手慢慢握紧了茶杯,又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似的,满脸惊慌的松开手。
茶杯摔落在地,应声而碎,发出响亮刺耳的破裂声。
“不好意思,想事情太入神了。”他沉声道。
随着那道欲盖弥彰中透着藏不住得意的声音,沈轻轻耳尖微动,听到了门外那细微而又密麻的脚步声。
摔杯为号?
还真是没新意。
很快脚步声便停在了门口,她粗略估算了下,应该有二十余人左右。
略微挑了下眉梢,她想,应该足够某人练练手了。
只见胡思微状似被吓到了似的向后退了两步,待到退至角落处时便扬声吼了一句,“来人!”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十几个虎背熊腰的护卫手持长剑闯了进来,五官尽露,竟是连面纱都未戴。
可见此人在长安城有多嚣张,只是那躲在最后面的身影却又显得格外的窝囊。
沈轻轻忍不住嗤笑了声。
胡思微脸色便立即变了,咬牙吼道:“去,给我把她抓起来。”
只见他一声令下,护卫们哗啦啦上前,瞬间将她团团围住,长剑尖端尽数对着她,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便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而沈轻轻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凳子上,脸上未见一丝慌张,只见她缓缓的伸出手,
胡思微以为她要出手抵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却不想那人竟只是换了个姿势,双手拖住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些护卫,淡然自若的仿佛是在后花园里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似的。
死到临头了还摆出这副虚张声势的模样给谁看呢!
呵!
“沈姑娘,”他在场外扬着声音阴阳怪气的叫着她的名字,“若你现在识时务告诉你到底是谁在背后传本公子的坏话,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公子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脸色也瞬间僵硬难看了几分。
只见护卫的长剑离沈轻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剑锋距离那张如花似玉脸蛋仅一毫距离时,房顶突然破了个窟窿,
方才在绸缎庄扭断他胳膊的男人从天而降,正正落在沈轻轻面前,将那人挡了个严严实实,而他就那么落地,什么也没干,周身凌厉气势却将两侧护卫震倒在地,脸色发白,呕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顺着木板缓缓流淌,沾染了他的衣角,像是无声的嘲讽。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气得眼睛都红了,再顾不上什么幕后黑手,疯了似的吼道:“杀,给我杀,给我杀了她!!!”
看着气急败坏,几乎失了理智的胡思微,沈轻轻略微挑了下眉梢,勾唇间,眼底便多了几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