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夏虽是担忧的语气,可是一双眸子里却全然没有担忧的神情,她只是好玩地看到眼前男子眼中逐渐汇聚出的杀意,而渐渐地勾起唇角来。
一个自命不凡的人居然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在顿悟的那一刻韩少宸几乎是冷笑出声,周身的气场霎时就变了,明明没有杀戮,沈迎夏却是平白地问道一股血腥味。
她禁不住地打着寒战,见面前的男人抬起头来,沈迎夏装作毫无事情的样子,梗脖子,道:“既然世子都已经知道了,那小女的事便也说完了。”她没有说出那句“该怎么做,想必世子是知道的。”她生生地将这句话吞到肚子里去,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母亲曾对她说的话。
“谨言慎行”她像似突然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及时止损地把后半句明显是上位者的话给咽到肚子里去。
不知道为什么,沈迎夏有一个直觉,那就是只要她说出这句话,韩少宸就会让她不得好过,因为韩世子是那么一个唯我独尊的人,他是绝不会允许别人来教他做事。
撂下那句拜别的话,沈迎夏就戴上毡帽匆匆地从茶馆离开了。
而韩少宸坐在茶馆里,眼神一片晦暗。半晌,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雅间里,韩少宸沉声吩咐道:“通知顺天府尹做得干净点。”
而天牢这厢还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深灰色衣服的男子就打开了监牢的锁,冲着里面蹲着的沈轻轻大声喊道:“快些出来,要上堂了。”
上堂?这才什么时辰,尸体恐怕都没有验好。不过也是,这些人处心积虑想要自己死,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一丝生机。
沈轻轻略微挑了下眉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容不迫地跟在狱卒后面。
狱卒随意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骂道:“都到了监狱了,还一副大小姐的做派,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沈轻轻耳力好,闻言只是笑笑却不说话,她见过太多这样底层的人,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们蠢得可怜,竟是连回怼他们都懒得再做。
从昏暗的地下牢狱一下子来到地面上的大堂,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朝着沈轻轻奔来,沈轻轻下意识地用手遮了下阳光,余光中瞥到站在人群中的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男子显然也看到他了,牛眼一般大的眸子透露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他无声地喊道:“轻轻,你怎么样?还好吗?”
他的嘴张得很大,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通过放大的口型,沈轻轻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然而看着她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寒风,沈轻轻十分不赞同地看着寒风。
他不应该来这里。
这是个什么地方,寒风就应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才是,倘若让这顺天府的人发现了端倪,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当初让碧云传信笺时,沈轻轻都不敢让寒风知道,反而是交给了临渊,结果,寒风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