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便彻底敛去了唇角那抹恭敬的得体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挺直了脊背,脸上端的是不卑不亢的神情。
户部侍郎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叶苏阳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只是眯着眼盯着他,而后沉声道:“正是我家闺女。想你们偌大的绸缎庄,居然不肯卖给我女儿衣服。”
户部侍郎冷哼一声,接着说,“若是银钱不够,这么多年来,家中也攒下好些银两,买你区区一个绸缎庄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苏阳心里对于李家父女俩的行为实在是不齿,差一点就要笑出声来,再开口时,话语听似恭敬,可语气中冷厉却是毫不遮掩,“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绸缎庄是不卖给李小姐衣服,只是因为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做生意的自然也是有规矩的,这李小姐犯了咱家的规矩。
不卖给她衣服也是为了维护咱们顾客的权利,总不好,为了李小姐一人,把这所有人都给得罪透了,那就绸缎庄还怎么开得下去?”
声音陡然转冷,他脸上神情也越发冷了几分,“更何况,子不教父过,大人有这个时间来我这绸缎庄质问,倒不如回去好好教导李小姐。”
叶苏阳这一番好心觐见,他是一句都没能听得进去,反倒将最后那一句冷声讽刺之语听了个十成十。
当下便气得脑门发烫,四肢冰凉,只吹胡子瞪眼地咬牙道:“看来我女儿说得没错,你这绸缎庄确实是能耐大了,居然敢这般跟我说话,看来我一个区区户部侍郎,在你这儿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
他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是仔细一分辨,叶苏阳脸色就变了,这分明是在用官权来压他们,偷换概念,再盖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他眯了眯眼睛,眼底冷厉一闪而过。
这位户部侍郎真是好大的做派啊。
他毫不退缩地瞪着户部侍郎,冷声反问道:“那大人觉得我这绸缎庄应该如何行事?莫不是还要将贵小姐当做贵客,每来一次还要放个鞭炮迎接下?”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几分,“我不过是一介商户,旁的本事没有,但选择将衣服卖给谁,我想,作为绸缎庄的庄主,我还是有一定的决定权。”
这话无异于是自责户部侍郎多管闲事,还利用权势压人。
户部侍郎当下就气得脸色发青,话语也越发口不择言,“便是我利用权势压你,你又能如何?!”
这话,叶苏阳还真是没办法接了,他勾了勾唇角,只觉得这户部侍郎简直蠢到了头,顶着这顶为百姓谋福利的乌纱帽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话,简直是不知死活。
若不是此刻在他绸缎庄,他还真是想要为他拍掌叫好了。
他挑了挑眉梢,却是没有再开口,他算是看清楚了,这户部侍郎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赖,跟无赖对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而户部侍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就在他再次威逼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就从户部侍郎的身后传来。
“看来李侍郎是朝中事情太少,才有闲心到这绸缎庄里来以权势相压叶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