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情听她提起逢宁明显一愣,低声道,“你不要多想。”
“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姐姐执掌后宫数年,眼红她的人不会少,那些散播的留言是为了趁此机会把他们激出来以后永绝后患。”
“可是陛下将哥哥关在这里,他会不会还有其他处罚?”郑冷玉问道。
“冷玉,你什么也不用管,安安心心在家中陪着父亲,哥哥只是禁足,陛下不会做什么。”
“真的?”她半信半疑地看着这个自己向来摸不准心思的兄长,并不敢全部相信他。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玉儿?”郑云情反问道,唇角勾起一道自信的弧度。
“好吧。”郑冷玉勉强点头,随即又想起今天的目的来。
“哥哥,你见过明德公主吗?”
“怎么这么问?”他诧异道。
“在太学府读书时见过几次,你怎么会想起她来,还是说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难道有人在查明德谋反的事?甚至已经将手摸到了郑家?
郑云情眉头一皱,捏住她的双肩,“你可与人说了些什么?”
郑冷玉看他步步逼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之间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郑云情见她不说话更是犹疑,厉声道,“说!”
她被吓了一大跳,肩上被他捏得生疼,拧眉低呼一声,“好疼!”
郑云情这才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放手,“可有伤着?”
郑冷玉摇了摇头,“哥哥……你怎么这样着急?玉儿问起明德公主是因为在宫中之时有人说玉儿与公主面貌颇为相似,一时好奇便想要问一问罢了。”
郑云情沉吟片刻,“你与明德长公主并不相似,是哪个宫人乱议,回头告诉你长姐,让她把人处置了,这个时候宫中不能出现这样的言论。”
“可是……这是赵老太妃说的。”郑冷玉踌躇道:“偶日玉儿迷路误入六安宫,赵老太妃见了朝我直呼绰绰,还是她身边的宫人告诉我这是明德公主的闺名。”
“是赵嘉邯的大姑奶奶?她不是已经疯了怎么会……”他闻声回想,喃喃低语。
“哥哥知晓赵老太妃神智不清?”
郑云情轻咳一声,“自然是知道的,她病得很重,一时认错了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陛下倒是很关心她的病,你时常入宫,平时去看看也是好的。”
“哥哥说的是。”
屏风后的铃声微弱地响了一下,郑云情双目一凌,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郑冷玉垂着头没有看见他瞬间的表情变化,只垂首道,“哥哥要为家里做好打算才是,父亲整日闷在书房不出门,姐姐和你都被禁足,朝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们家……”
郑云情并未太注意她在说什么,听她言毕便道。
“累了吧,哥哥派人送你回去。”
临东在外拱手道:“请三小姐跟属下来。”
郑冷玉只好起身,“冷玉告退。”
等临东和人的身影消隐,郑云情缓缓收起了脸上的温和,背身道。
“本王不希望还有人可以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
门扉乍然合上,数道声音传到室内:“是。”
有一个玄衣佩玉的中年男子从屏后步出,赫然是户部的刘闻。
他毫不客气地靠在椅上,朝着郑云情笑道,“令妹果然是名不虚传,平日里听夫人说京中女子容貌当以郑三小姐为首,原本只觉夸大其词,今日一见倒真是惊为天人。”
“刘大人谬赞,上京女子不计其数,养在深闺里的也未可知,冷玉担不起这个名声。”郑云情含蓄道。
“急什么?老夫又没有儿子,难道还会把你这唯一的妹妹要去当妾?”
刘闻哈哈笑道,“赵家那小子当众摆了你一道,连累的反倒是你妹妹,老夫见你们兄妹倒是情深,不如趁此机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早已在股掌之中。”郑云情微垂眉目,眼里流出志在必得之意。
“想不到陛下这次禁足倒是给了本王机会,原本还在想该怎么把这桩案子甩给他,现在完全不需要本王费心。”
“就算事后陛下怀疑,王爷被禁足,令牌又不曾出手,他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将要互相残杀的是太子和赵家那小子,明德先前为了她儿子登位可做了不少事推给太子,赵家那小子知不知晓老夫不知道,可太子那时候已经不小了,他一定是清楚的。”
“赵嘉邯跟太子不睦已久,赵家这么多年混迹于朝中苟延残喘,不如借太子的手把他们一并清缴,就算不成,借力打压也够了,重头戏都在他自己身上。”郑云情执杯半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