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薇回到安和宫。
咦?
阿柔已经在跟荣靖一起打扫太皇太妃的寝殿。
老人家不在了,但寝殿如同老人家还在时,一应物件都没有挪动。
林浅薇帮着插上一束鲜花,闲聊般问阿柔,“这么快就跟陛下聊完天了?”
阿柔笑而不语。
荣靖怨声载道,“浅薇,我问过好几遍了,阿柔啥也不说。”
林浅薇就板着脸把阿柔一拉,拿过阿柔手里的棉巾,不让阿柔干活,要是再不说,她可就要不理人了哦。
阿柔一阵笑,越笑越无奈,“真的没什么,就是三两句话的事。我告诉陛下我喜难有担当的男人,陛下听完,很快就晓得他该怎么办。哄男人嘛,蛇打七寸似的,往最关键而又最脆弱的地方哄,保准一哄一个准。”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星轨跑着来禀报,司空霁累了,已经在回王府睡觉的路上,荣晖自己在太华殿跟几位臣朝议事,一会还会把折子拿回勤政殿批。
次日的朝堂上。
林浅薇特意去当观众,肉眼可见,大荣国君元气满满。
不过马姑姑那一茬……
林浅薇下朝后去看看苏安,然后就在御医院猫着,等荣晖不忙而司空霁在太华殿抽不开身的时候,她找去勤政殿,给荣晖请平安脉。
“苏先生好些了吗?”荣晖问道,搁下刚拿起的折子,吩咐常公公备茶水点心。
“好多了,再有几天就能下榻。”
“苏先生不想让我担心,一直不让我去探望。”
“如果是在良王府,苏先生不让探望确实是不愿陛下担心,但现在不一样,苏先生是不愿耽误陛下的时间。”
荣晖沉了沉眼眸,有一瞬间的无奈,但很快就打起了精气神,“我一定能挑起肩膀上的重任,一定能当好大荣国君,向天下人证明我可以庇护他们,也向阿柔证明,我符合她的要求。”
“陛下对阿柔越来越认真了。”
这一点让林浅薇挺佩服。
眼下也就适合跟荣晖说一说马姑姑的事。
她压下那份证据暂时不提,先问道:“陛下打算尊马姑姑为皇太后吗?”
荣晖自己已经想过,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母亲越得不到太后之尊就越想得到,不惜任何代价,也不顾及我留的余地。我是她儿子,狠不下心对待她,但孝道之上是国法,母亲若贵为皇太后也仍然要继续错下去,就由国法来处置她。”
“不瞒陛下,我也是这样想的,道理等同光脚不怕穿鞋的,反过来说,马姑姑若是有了鞋子,就会有所顾及。拿现在的局面来说,马姑姑罗织党羽,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帮手,陛下若是想要连根拔起那些二心之臣,唯有让马姑姑继续做大,待到时机成熟,就将这一整颗毒瘤彻底铲除。”
林浅薇知道自己正在教唆荣晖怎么对付亲生母亲,但这些话必须说出来,无论她是大荣国君的臣子还是朋友。
她还道:“马姑姑的想法或许就是单纯地为陛下着想,可是那些依附马姑姑的人,那些在暗中给马姑姑递刀子的人,为的却是他们自己的私心。陛下想要对付他们,阻止他们,防着马姑姑被这些人利用,伤及国本,那就布一个看似无形却有进无出的‘请君入瓮’局,将他们一网打尽,陛下也可借此事立威,奠定根基。”
“还可以这样做?”
“怎么不可以?”
“我确确实实没想这么深远,这些都是祁王的意思吗?”
“不是,我自己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