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婳看着他,也笑了,略过他惨白瘦削的脸颊,在他面前转身摇曳,红唇浓妆,既温柔端庄又娇俏妩媚,道:
“如何?”
先九怀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过多的辞藻皆是累赘,千言万语只有一个字,“美!”
“美得无以复加,美到我心甘情愿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风玉婳也知道自己很美,她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说道:
“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这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
先九怀明就这般看着,湖岸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风声逐渐明朗,水面上波浪横生,他们俩仿佛是这漂泊无依的两片落叶,恰如其分的依偎在一起,一同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衣裙摇曳,风雨席卷,莫名的情愫与默契在这阴暗的天气里滋生成长,脆弱又坚韧。
两个人面容上都带着笑意。
人生难得放肆,就这一次,跨越生死苦难,这世间就只有他们两个而已,不用算计宗门氏族,不用忧愁绵绵仇恨。
没有今生,没有来世。
身穿粗麻布衣的奴仆手里拿着裘貂,在石缝中静候。
他默然看着风中的起舞的女子,也默然看着凄冷的殿下,默然看着这世界变化,仿佛对着世界失去了知觉,他只是一个冷门冷眼的旁观者,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只要安心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便足以。
风雨大起,风府的酒席也进入了尾声。
场中之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散去,高大宽阔的院门逐渐合上,也逐渐展现了他寂静萧条幽深恐怖的骇人气息。
乌云黑压压欺身而下,仿佛直接盖在了整个府苑头顶,压抑而难受,叫人喘不过气,恨不得快速逃离!
千里之外的天机阁看着这番异象,叹道:
“这天,要变了!”
风之衍站到桑图面前,浓眉大眼,不怒自威,自带有年长者的温和与威压。
可桑图虽然年轻,在风之衍如此的气势下,竟然也毫不逊色。
“陶华先生,若无急事不如就在本府住下,斯是陋室,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风家主过虑了,本就是我多有打扰,何来介意一说。”
桑图的话刚说完,手中的玉骨扇忽的掉落。
他垂眸看了那扇子一眼,随即弯身而下,及时在半空之中接住了扇子,恰巧,此时的风之衍也即刻弯腰,为风家唯一的上宾捡扇行礼。
这是莫大的殊荣!
两个人乍一眼看就要相撞,双方的指尖在半空之中只是间隔两寸。
眼看桑图手中的动作就要收回,风之衍余光一动,手上的动作忽的就转了方向,径直朝着桑图的手臂挥舞过去。
桑图早有防备,掌心中的白玉骨扇乍然脱手,手腕在这片刻的间隙中旋转扭曲,躲过风之衍迎面而来的试探,而后挺直身躯,再一次恰逢其时的接过坠入半空的扇子。
指尖轻轻一拧,只闻见“咔”的一声,扇面应声而开。
桑图旋身而退,衣袂翩飞,仙气飘摇,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手中玉骨扇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