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风玉婳转身面对这片石墙，掌心之间来回拉扯，胸前凝聚出大片的青蓝色骨烟，纯粹清明。

口中念念有词，青蓝色的骨烟在下一秒变换成两扇虚幻的门映衬在那大片的石墙之上，随着她的两掌用力向两侧张开。

忽的，刚才那连成一片，看不见丝毫裂缝的石墙竟然如同覆盖在上面的两扇青蓝色大门一样，对应玉婳分开的手臂，缓缓向两侧分离。

于是内部那个一眼望穿的死寂与孤独再次扑面而来，道路边仍有死尸恭恭敬敬地站着，面孔与两年前完全不同。

她知道，他们自有他们的去处。

风玉婳将门打开之后，又再次回到先九怀明的身后，默然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这开门的方法，是第一次他带她来的时候，怀明特意教给她。

她天性聪颖，不过就学了两遍就会了。

那人教她的时候还说，要是自己以后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就是出门去告发自己也无所谓，只要她开心便好。

只是——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自己已经被玉婳看穿，就连刚才在门外那一句，也不过是试探罢了。

风玉婳的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悲哀，自己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走进这个宽大的石洞之后，便立刻有人上前接待他们，只是那些是丧失了意识的死人罢了，面色苍白，四肢僵硬，浑身上下带着诡异的死气。

玉婳作为朝垣城中屈指可数的医师，还是个高阶修炼者的医师，自然早在第一眼就能看出这群人确实已经死了，只是始终不懂，先九怀明为何要使用这样的歪门邪道振兴自己的霸业！

而更让自己难过的是，她没有任何阻止，枉然为医，若是父亲在天有灵，肯定会怒骂自己！

“你有几成的把握可以成功？”

风玉婳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问出口。

此时，他们眼前是一大片麻木的人物，有的人被拴在木桩上，有的被灌下了苦涩难抵的药物，有的躺在石床之上沉浸在睡梦里，然而梦境应该是不怎么美好。

看着这群人痛苦的神色，玉婳顿时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色，是无数无辜人的滚滚流淌的鲜血，这不是曾经的自己向往的日子，不是那种恣意潇洒正义的生活，她正在逐渐向自己不喜欢的样子走近。

“这是你来这里那么多次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先九怀明心里头有些许诧异，随即说道，“快了，应该有七成的把握。”

现在除了太子之位还能有什么值得先九怀明冒天下之大不韪？

风玉婳觉得应该没了，或者说，她只愿意相信那人只有这一个目标。

“事后，你打算拿他们都怎么办？”风玉婳略有不忍，随即问道。

可先九怀明听到风玉婳的问题之后，面色却沉默了，他垂下头，把目光看向了别处，低声说道：

“换个问题吧，这个问题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