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应答,风婵接着说道,“长老们德高望重,本来小女子是应该好茶好水招待一番,奈何庙宇太小,还被某些人打碎茶盏,容不下几尊大佛。”
好家伙,先发制人,凭空问罪,那东西分明是她刚才甩飞风菲菲给摔碎,怎么到她的嘴里就变成了别人不长眼打碎的!
甚至长老们还没有发声便要把人家赶出门去。
“一错再错,你还不认罪?”
坐于主位的风之衍终是看不下去,释放出气海内纯净的骨烟灵力冲向风婵,把她包裹在凌厉如刀剑的骨烟之中。
“风婵无罪,如何认?凭何认?为什么要认?”
风之衍眉头发皱,被风婵连连质问弄得胸闷气短,刚才还隐隐有所犹豫的骨烟利剑在下一秒毫无留恋,彻底贯穿了风婵的身躯。
风婵闷哼一声,生生吞下一口鲜血,浓稠的鲜血刺激干涸的咽喉,像是被生生剐下一层皮那般难受。
她现今的修为还停留在基础期,难以抵挡这样的纯净凌厉的骨烟,胸腔内气海轰鸣翻腾,刚才被治愈的骨裂伤口再次绽开,整个人更加难受。
风婵笑然,唇齿之间血腥味蔓延,她像是一朵幽冥路途上盛放得最艳丽的花朵,来自深渊,看惯了欺凌丑恶,看尽了人生百态,热爱生命,却又向死而生。
“哈哈哈哈哈哈……”
她自精致雕刻的文椅上起身站立起来,身躯瘦削却挺拔正直,目光坦荡看向前方,笑道,“风家主,与其惩治我不如看向你的枕边人,难道你就不好奇她是用的什么办法短暂提升了他人资质吗?”
窦姣本来还在热切地看戏,闻此一言忽的脸色煞青,目含清泪,急忙出身跪拜拉扯了风之衍华贵的衣角,凄然道:
“老爷,妾身冤枉!”她将目光转向了风婵,眼水染红了狭长的眼角,恨恨地说,“婵儿,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如此陷害与我?”
风婵凝眸扫过她虚情假意的做戏,朱唇浅笑,“夫人,还不止呢!今日竹林行刺,难道不是你所为吗?”
此话一出,窦姣的双瞳瞪得极大,她慌忙的看向身旁的风之衍,目光之中满是乞求。可是风之衍看向她的眸光灰暗阴冷,仿佛不识。
这时候的窦姣突然就明白了夫妻本是同林鸟的意思。
明明——明明她派出杀手时,风之衍是知道的!
她就担心,担心风婵的话给了他启发,原来不是,这人竟然早就想好了事败就拿她当做替罪羊,他甚至一早就想要除掉她!
她绝望地蹲坐在地,几秒后又似乎不忍,再次爬起求情。
只见风婵清丽的嗓音再起,对众位长老说道:“长老们只道我辱没门风,丢尽风家颜面,可又哪里知道一介孤女受人欺辱陷害,枉想自证清白却又苦寻无果的痛楚?”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而从另一侧,自淤塘中爬出来的黑影嘶吼着,睚眦欲裂,风菲菲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强制忍住想要冲上前的杀了风婵的冲动。
风婵抬眸望去,寒眉冷对,一双黑瞳仿佛是沉寂千年的深潭,平波无澜却更加危险。
风菲菲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我若是死了,那才是天大的冤枉,衬了小人的心意!”
“那你今天……”
风声长老心有不忍,相比之前表情有所柔和。
“回长老,今日风婵正是外出找寻出路,可是偌大的朝垣国却没有一介孤女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