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看见武皇眼底之下带有的厌恶和嫌弃,她看见武皇抬起手蒙住了贵妃的双眼温言宽慰,她看见武皇对着太子说换个地方动手。
她的心,霎时间凉到谷底。
那早上的那些温言软语是什么?是笑话吗?
果然,陛下嫌弃自己了,可是自己真的和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是被迫害的那个。
陛下早晨间明明还那么温柔……
若说早晨的经历是绝望,那么现在比绝望还要深沉的是什么呢?
心如死灰。
一切都不重要了。身上中的毒有没有解药续命也已经不重要了。
这世上已经没有真正爱她的人了。
雅妃松开了武皇的衣角,看向迎面而来的弯刀灿然一笑。随即立刻,奔上前去,对准先九抬起来的弯刀就是一场决然的赴死。
可她倒死都没能知道,武皇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驻足过一眼,从一开始就没有。
武皇嫌恶似的瞥眼拉着暴忆柳的手腕离开,只感觉染到了浑身的晦气。
“来人,传旨:雅妃陷害朝垣公主未遂,又再次冲撞太子,侮辱皇室,此事孰可忍孰不可忍,念两国交好,限三个月内北疆必须给出个交代出来,否则好自为之。”
暴忆柳却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向了自己手腕间粗糙的大手,帝王的真情或是假意,究竟谁能分得清楚呢?
她抬眸,恰遇武皇回头看自己,那人说道:“发什么呆呀?走,去吃点心,朕叫了御厨做了你最爱的香花膏。”
暴忆柳浅笑道:“好。”
罢了,真情假意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呢?
世事不过一场梦而已。
而这边,马车摇摇晃晃带着风婵和她的猫正往府中去。
风婵一遍又一遍给白虹顺毛,然后又逆毛,瞧着白虹忙着炸毛又忙着舔毛的模样,心中越发高兴。
“它要是会说话,一定在骂你!”一道熟悉的低沉男音在马车内响起。
男子一袭青衣,素扇摇得越发有滋有味,眼角泛红的泪痣愈加清冷又妖娆。
风婵早已习惯了他的乍然出现又乍然消失,早已见怪不怪,说道:“它就算不会说话,那也在骂我。”
这对话有趣,惹得桑图不禁笑然,他掀开马车帘布,对外看了看着繁华街道,说道:“看来你们这皇帝并不算没用,百姓安居乐业,生活过得还不错,而心机以及人情,从他利用雅妃演了那么长的戏便可见一斑。”
风婵也不禁冷笑,当她把那个男人一脚踹出门看见武皇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雅妃陷害自己的清白为其敌国细作增添爵位的事情,是不是武皇指使已经不明了,但是唯一确定的是他一定知道。
不然,武皇何故来的如此凑巧?她不信天底下有如此巧合之事。
届时,武皇抓住那个男人,明确了证据,雅妃陷害皇室一事明了,发动战事也算是师出有名,何况他与雅妃做戏如此之久,对北疆情况也算有所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