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眼圈充血，而脸色却是惨白！

都怪自己平常太过于宠爱这个丫头了，也怪老爷太过于纵容，竟然叫她突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还差点说漏了嘴。

一个庶女？拿什么去和别人争？

她只想要盼兮日后好好长大，嫁个好郎君，后院和睦，不要像自己一样，一步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如履薄冰。

她在窦小姐身边待了多年，太清楚小姐的脾性。

就方才那一眼，仅仅只是那一眼，她就知道窦姣起了杀心。若是再不阻止，恐怕……恐怕她和盼兮在这后院之中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而且盼儿方才所言，仅仅只是辱骂了窦姣倒是还好，就怕窦姣有所怀疑。所幸她拦下及时，盼儿最后一句话说的懵懵懂懂，不清不楚，届时完全可以说是气急败坏之下的粗言鄙语，当不得真！

沈姨娘现在甚至是不敢扭头去看窦姣的神色。

“跪下，给婧儿和高小姐认错！”

高念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就是笑话笑话某个天真小姑娘，怎么情况突然就变成这个模样？

而自己看戏看得好好的，却突然被提及。

她看到风盼兮脸颊上的红印里仿佛还渗透着血丝，可想而知方才沈姨娘那一掌究竟是有多用劲！这倒让自己有些于心不忍了起来，更何况风盼兮原先也没什么错处。

高念月干咽几下口水，笑笑说：

“哈哈，小打小闹，您客气了……”

风玉婧正襟危坐，脊背挺直，两手放置在文椅把手上，抬头看着眼前的风盼兮，一言不发：

风盼兮身为庶出却公然辱骂自己和母亲，仅仅只是让她道歉已属于宽宏大量。何况自己是风家嫡系，无论风盼兮有没有做错，无论开头如何，结果都是必然。

“还愣住干什么！跪下！”

沈姨娘咬咬牙，狠下心肠，抓住了风盼兮的臂膀就硬要把她往地下按。

可谁能知道一向乖顺的女儿今天竟然如此叛逆，她猛然推开了自己，眼含热泪。

风盼兮理解，这十多年的生活怎么可能不理解，然而内心却依旧觉得委屈万分，泪水哗啦啦就从眼眶里止不住的流下。

她对着沈姨娘大喊道：

“凭什么要我们跪？”

“你以为别人是说我吗？别人是在说你呀！”

“活该你是个妾！”

“活该你被欺负！”

因为这句话，忽的，四下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均聚焦到这对母女身上。

正是因为这令人恐怖的寂静，才让风盼兮倏地反应过来——

她刚才对母亲说了什么？

“所谓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高念月看见这一幕由不得皱紧眉头，对着风盼兮冷言冷语，说道：“四小姐，你可真是……”

亏得她刚才还心生愧疚，觉得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风盼兮，现在看来，就是她活该！

呸！

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