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头上也带着白色的帷帽,垂下的轻纱,完完全全遮挡住了她的脸。
而她的手里提着一个药箱,如此装扮,已然明了。
司夫人面色大喜,疾步上前,却有恐唐突了她,在她三步之外停住脚步,激动而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可是鬼医大人?”
司禹怀疑地看着她,隔着纱帘看不清她的脸,但也能感觉到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我听说鬼医乃是男子,今年至少也是不惑之年,姑娘真是鬼医?”
宋知意压低了嗓音,与平日里有几分相异。
“长平侯说得不错,我确实不是鬼医。”
司夫人眼里的光芒蓦然散去,踉跄了一步,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方,等请他前来,只怕令郎已回天无力。”
“你……你是鬼医的徒弟?”
司禹语气中的惊疑毫不掩饰。
宋知意微微颔首,心想让他们相信自己也难,便道:“若非是为了还宋七姑娘人情,我也不会跑这一趟。至于我到底是不是,待我治好了令郎,侯爷不就知道了?”
听她提起宋知意,司夫人才又反应过来,急忙把人迎进府内。
司禹也没有说什么,哪怕对她的身份仍有疑惑。
但是如她所说,她是不是,就看她能不能治好司忱了。
宋知意不喜欢如此大张旗鼓,便让司夫人遣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仆人,就剩司禹一家子,带着宋知意去了景兰苑。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宋知意不着痕迹顿了一下,取了娘亲的“沈”姓。
“沈姑娘,我儿子久病缠身,失明多日,难免有些情绪。若是稍后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还请沈姑娘见谅。”
“夫人放心,我行医多年,自然晓得。”
司悠好奇地看着她,她看着与她也差不多年纪,怎么就行医多年了?
自失明之后,司忱便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总觉得那些人把自己当成了废物,愣是遣散了大半的下人。
整个景兰苑冷冷清清,明明正值春日,这里却是一片萧条之景。
“嘭!”
屋内传来了一道茶杯破碎的声响,司夫人脸色一变,急忙小跑进去,果真看见司忱摔在地上,一地的茶杯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
“阿忱!”
司夫人连忙将他扶起,司忱却抗拒不已。
直到一阵陌生的药香飘了过来,一只纤细而陌生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司忱身躯一僵。
“司公子,你还好吗?”
眼睛看不见的人,其他感官会被无限放大。
就如此刻,那微微沙哑的声音好似萦绕在他耳畔,让司忱有片刻怔愣。
随即,他蓦然将她推开,表情可见的冷漠与厌恶。
“别碰我。”
“阿忱!”司夫人唤了他一声,又紧张地看着宋知意,脸上带着恳求与歉意。
宋知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