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连忙点头,对宋知意的话毫不怀疑。
景兰苑内,司忱坐在院子中,跟十日前那副死相相比,他的肌肤红润了不少,浑身的郁气也散了一些。
一袭白玉色的锦缎,衬得其身形修长挺拔,眉目清朗,如秋霜冬雪,清雅卓绝。
果真是公子如玉,宋知意都忍不住感慨,前世的司忱,还真是天妒英才。
司夫人笑道:“阿忱,你是来迎接沈姑娘的吗?”
放置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司忱声音冷硬。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他大概是不会知道,自己的耳朵到底有多红。
宋知意也没有察觉到他态度的细微变化,偏头对司夫人道:“夫人,我诊治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不知夫人是否能回避一下?”
司夫人应下,道:“那我便去为姑娘备一些吃食,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悠悠。”
司悠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笑眯眯的,脸颊上的酒窝甚是可爱。
“是呀沈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喊我,我就在外头。”
司忱听着母亲和妹妹的话,也不知哪来的脾气,起身便想进去,偏偏对院子内的路还不熟,被脚下凹凸不平的石子险些绊倒,还是宋知意扶了他一把。
“司公子,我扶你进去吧。”
司忱浑身僵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顿时红得如院子内的石榴花。
进到屋内,坐在熟悉的床上,司忱脸上的热度还没降下来,犹豫了半晌,还是伸向了自己的腰带。
宋知意转身取下帷帽的工夫,回头就看见司忱衣衫半敞,眉角便是一挑。
“司公子做什么?”
司忱错愕,“不是……不是要施针吗?”
宋知意忍着笑,“是要施针,不过,今日不用脱衣。”
司忱看不见,还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戏谑吗?
他气恼地把衣服拢了回去,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
宋知意是真没想到他脸皮这么薄,只是逗他一句,便瞧见他脸上像是上了一层胭脂,竟是比女子还要艳丽。
这么个才貌俱佳的世家公子,前世却落得那般结局,着实是可惜。
司忱蹙眉,问道:“你为何叹气?”
“为司公子惋惜罢了。”
宋知意搭上他的脉搏,集中精力探查他身体的情况。
司忱睫毛轻颤,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唇相讥。
“有什么可惋惜的?便是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宋知意的手指轻轻一点,脸上露出了些许松快之色。
他到底底子好,也救治得及时,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只是听到他的话,宋知意也忍不住试探问道:“司公子就不怕死吗?”
“人不都是会死的吗?”
司忱格外平静,早在中毒的时候,他便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