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尚早,陵江畔亦有不少夜游的行人,似乎鲜少看见这般璀璨盛大的焰火,各个停驻江畔,连声赞叹。
那忽远忽近的笑谈声与惊叹声湮没于烟火的喧嚣,宋知意扭头看着晏宁,眼里藏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晏宁也扭过头来,格外不满道:“你看我做什么?看烟花啊!祁旻跑遍了整个上京城才买到的,老贵了!”
宋知意:“……”
心底升起的那点感动,顿时跟天边的烟花一样,碎得稀里哗啦。
“晏宁。”她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人挺会煞风景的。”
晏宁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眉头拧成了麻花。
最后也只是嘀咕了一句:“你们女人真难伺候。”
宋知意看着他臭臭的脸,忍不住弯了弯唇。
扭头看着陵江对岸的烟花,眼里似映着一汪绚烂多彩的星河,浅浅漾着水波。
拿着他不知藏了多久而皱巴巴的河灯,宋知意小心地放进水中,蹲在岸旁,双手合拳,闭眼许愿。
晏宁看得心痒难耐,待她睁开眼睛,才迫不及待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宋知意白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晏宁不干了,“那河灯还是我买的呢!”
宋知意顶回去,“是你过生辰还是我过生辰?”
晏宁不情不愿地瘪瘪嘴,还故作大度地摆摆手。
“算了!本世子还不想知道呢!”
回到宋府已至深夜,宋知意两手空空地去,两手空空地回来,可心里却感受到了莫大的满足。
直到她回到挽云居,嘴角的笑意,在看到长廊下的那道身影时蓦然消失,浑身僵直,眼里可见的慌张与心虚。
隔着不远的距离,宋嘉栩能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变化,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冷硬的脸庞,在清冷的月辉之下越显压迫。
他提步朝她走来,宋知意忍不住小小地后退了一步,脑子都乱成了浆糊。
这种半夜偷溜出去还被抓包的场面,简直太尴尬了。
她要怎么说?
说她只是睡不着出去散步?
这个借口上次就用过了!
“我……”
“拿着。”
正当她准备胡诌一番时,宋嘉栩却率先开口,递过来一个锦盒。
宋知意懵懵地接过,待打开来看,那支熟悉的玉簪映入眼帘,宋知意的表情微微一变。
再抬头时,宋嘉栩却已经越过她回房,自始至终,没有追问她半句。
“所以你说,宋嘉栩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知意撑着下巴坐在桌子前,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宋嘉栩的想法。
卫黎坐在她对面,兴致勃勃地拆着礼盒。
“指不定是看在你过生辰的份上,所以才懒得跟你计较。”
宋知意却坚决地摇头,“不,你不了解他,他从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违背他的原则。”
“他不找你算账不是很好吗?你还纠结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