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心里突生不好的预感。
“那个……”
“知意!”司忱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不解除婚约好不好?我有哪里做得不好,我都可以改。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的婚约照常进行,等再过两个月,我们便举办婚礼……”
“司忱!”宋知意猛地将他甩开,脸上带着几分惊吓。
“你胡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这只是假定亲吗?”
“可我后悔了。”他说,“我不想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边。我喜欢你,比晏宁还要喜欢你,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和晏宁在一起的时候,嫉妒得都要疯了。”
宋知意却皱紧了眉头,“阿忱,我们的婚事必须解除,你不知道……”
话未说完,宋知意忽觉眼前一阵晕眩。
她无力地撑着额头,“怎……怎么回事?”
司忱将她扶了起来,神色平静,低沉的嗓音似隔着水雾一般听不真切。
“别担心,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宋知意抓紧了他的衣袖,不可置信问道:“你在茶里下药?”
等不到司忱的回答,她便晕了过去。
司忱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一句:“对不起……”
夜风裹着凉意而至,明明是钦天监算好的吉日,却在入夜后忽然下起了雨。
太子纳妃,连着皇宫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宣武帝坐在临风殿内,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歌舞,已染上了几分醉意。
庆公公走上前,轻声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是否回去歇息?”
宣武帝正值兴头,摆了摆手,“今日子言大婚,朕高兴,来!你也陪朕喝一杯!”
庆公公连忙摆手,宣武帝也不强迫他,满饮一杯,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儿。
“阿庆啊,”宣武帝忽然道:“朕那位太子皇兄,死了也有十八年了吧?”
庆公公慌慌张张跪下,不敢回话。
宣武帝却纵声大笑,“看你!朕不过是感慨几句,至于吓成这样吗?”
“奴才愚昧,还请皇上恕罪。”
他是真想不明白,宣武帝怎么会在此刻提起前太子傅景云。
傅景云乃是宋氏皇后所生之正宫嫡长子,若非十八年前出巡之际,与身怀六甲的太子妃晏姝一同遇刺身亡,这皇位也轮不到宣武帝来坐。
“朕只是在想,如今子言都成婚了,若是当初我皇嫂腹中的孩子没死,如今也正是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
宣武帝感慨着,眼里却没有半点伤感之意,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庆公公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保持沉默。
许是觉得无趣,宣武帝摆摆手,挥退了歌舞,便让他扶他回宫歇息。
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散了几分醉意,望着幽深清冷的长廊,宣武帝忽然道:“朕当年,其实想过饶了那孩子一命的……”
“也罢,都是一些过去的事了。”宣武帝笑了笑,“看来朕今夜真的喝醉了。”
庆公公忙道:“奴才扶着陛下。”
宣武帝笑呵呵地把手搭在他手上,突然那张笑脸一变,面色扭曲,整个人痛苦地倒了下去。